齐斐暄的衣服也就只有身上这套是新的,其余的旧衣服不是破了就是太薄,根本就不能穿出门。
隽芜院周围没什么好地方,树木花草也没有人修剪,附近也都是丫鬟婆子的住处。齐斐暄还从来都不知道,这边居然住了这么多人。
现在正是中午,丫鬟婆子们都在侍候主人,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齐斐暄胆子大,心想反正都出来了,还不如直接去看看这颖欣伯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也省得出了隽芜院就两眼一抹黑。
贞珠却害怕了,拉着齐斐暄的手不让她往前走:“小姐,再往前就是三小姐她们的院子了……”
颖欣伯风流多情,伯府里的妾室通房不知道有多少,府里的公子小姐也多。
嫡子嫡女们占了好院子,庶子女则是在这种不算多好的地方。
三小姐是庶女,她和更小的几个庶女都在这里住。
齐斐暄摆摆手:“怕什么,三妹她们也不怎么出门,不会遇见的。”
贞珠都快哭了:“小姐……奴婢害怕,咱们还是回去吧。”
“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齐斐暄捏捏贞珠削瘦的脸颊,“在院里的时候你还和大人一样,怎么一出了院子就像小孩子了?”
贞珠脸红,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齐斐暄就拉着贞珠接着往前走。
伯府并不算大,齐斐暄让贞珠领着她在后院转了转,偶尔有遇到的下人,也只以为齐斐暄是哪个庶女。
在府里转了转,齐斐暄大致了解了府中情况,脑海中勾勒出了伯府后院的地图。
常芳院在比较靠近前院的地方,齐斐暄平时出个门应该也遇不到张芸秋。
张芸秋她也不会来这边,有事的时候,一般都是她院里的丫鬟来请人。所以不用担心遇到。
两人走着就到了常芳院附近,贞珠停下脚步,小声说:“小姐,前面就是夫人的院子了。”
“夫人出门总会有动静,你别这么胆小。”齐斐暄道,“不会被发现的。”
贞珠不知道齐斐暄想干什么,劝不动齐斐暄,又怕动静太大被常芳院的人发现,只能装作镇定站在齐斐暄身边。
常芳院里有动静,有人从院里出来,齐斐暄连忙躲到墙角,支起耳朵听。
出来的居然是张芸秋,张芸秋和一众丫鬟婆子在院外等了会儿,齐斐暄就见着冯嬷嬷带着人从前院回来。
那是个穿着深红色织金裙,头发挽在头顶,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妇人。
妇人身后跟着两行翠衣丫鬟,小丫鬟们手里都捧着东西。张芸秋见状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那双细眉都挑起来:“怎么劳烦陈嬷嬷亲来。”
被称为陈嬷嬷的妇人笑道:“张夫人说笑了,夫人想念张夫人,本想来看看张夫人,可五小姐受伤,夫人又要操持五小姐及笄礼,并不得空,只得叫我来了。”
一提到五小姐受伤,张芸秋明显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小姐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大夫怎么说?现下没事了吧?”
“无事,五小姐的伤好些了,只不过落下了头疼的毛病,钱大夫说好生养着,以后也会好。”陈嬷嬷道,“年后就是我家五小姐及笄礼,我家夫人想请张夫人去呢。”
“我也能去?”张芸秋受宠若惊,下意识抓住陈嬷嬷的手,“这,这太好了……我原以为……”
说完又要流泪:“小姐长大了,行了及笄礼,就要许人家了,也不知小姐的归宿是……”
陈嬷嬷被猛然抓住手,有些吃痛,便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回去:“是呀,夫人说要给五小姐相看安侯府世子呢。”
“安侯府?”张芸秋皱眉,有些不满的样子,“安侯府近两年不如以前了,小姐嫁过去,岂不是委屈了?夫人怎么给小姐挑了这样的人家?”
“安侯府世子还是可靠的,陛下曾夸其人中骐骥,能得陛下夸赞,那必定是万中无一的好儿郎。”陈嬷嬷丝毫不因为张芸秋的失礼而恼怒,“夫人让送来年礼,张夫人可要看看?”
张芸秋这才如梦初醒般,连忙笑道:“光顾着说话,失礼了,陈嬷嬷快请进院里来。”
陈嬷嬷这才进了常芳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去,院外除了守门的婆子便再没有旁人。
齐斐暄眨眨眼,从墙角出来,心道张芸秋怎么这么关心别人家女儿?
刚才又是关心伤情又是关心亲事,就差去抱着那个五小姐哭了。张芸秋是这么善良的人么?齐斐暄可不信。
莫非……
还没想出头绪,身后就有声音传来:“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贞珠吓了一跳,差点儿叫出来,齐斐暄连忙回身捂住贞珠的嘴:“别喊!”
贞珠憋的满眼泪水,齐斐暄放手:“别闹出动静。”
贞珠点点头,齐斐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边站着个穿明黄锦衣的少年,那锦衣的颜色差点没闪瞎齐斐暄的眼。
大齐以玄黑为尊,故而大齐百姓可以随便穿黄色的衣袍。但是穿的这么明灿灿的人还真少。
仿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有钱”几个字。
“你是谁?”齐斐暄上下打量他几眼。
这个男孩儿在伯府后院,肯定不是外男,可他也不像颖欣伯府的公子。
原书里有说过,伯府的庶子日子过得苦,不会穿的和小金人一样。至于那位唯一的嫡子,他也没有男孩儿这种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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