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时候该行动了。”了尘还是无悲无喜的模样,他一直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天人一般,但这会儿语气却有几分温和,“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徒儿明白。”齐斐暄有些好奇,“师父为何忽然闭关?”
“时机到了。”了尘只道。
像是了尘明徽这种超脱世外的大师行事向来神秘,齐斐暄闻言也不再问。
了尘回了他那里准备闭关的事。齐斐暄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回了书房。
张芸秋很快就要和齐佩芜相认了。她要先把手里的事情都安排好。
然后去看热闹!
毕竟原书中齐佩芜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可是闹腾了许久的。而且齐斐暄还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也知道,齐佩芜是重生的,她知道将来国公府会发现她的身份,当然不会放过齐斐暄这个真正的国公府千金。
即便张芸秋告诉她换命的事儿,怕齐佩芜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齐佩芜她性子偏执到有点神经病,搞不好到时候她还会以为断腿毁容是被换命的原因。
所以齐佩芜绝对会给齐斐暄添堵的。而齐斐暄这个身份又不能离开伯府,再加上伯府里的齐斐暄是假的,所以齐斐暄要去围观一下张芸秋和齐佩芜的认亲现场,看看有没有办法让齐佩芜不要注意到她。
齐斐暄打定主意,叫来贞珠,把事情吩咐下去。
*
颖欣伯府里,后院的姨娘正在啼哭。
前院下人们来来往往,有大夫背着药箱登门,不多时又慌忙告罪离去。
齐魏就站在外院,满眼都是血丝。秦幼栩在齐魏身边安慰:“您不要着急,五弟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幼栩所说的“五弟”,是伯府的庶子齐岩。
昨日齐岩说要出门和公子们一起打猎,齐魏见齐岩来往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公子们,他也就同意了。谁知道不过一夜的功夫齐岩就被抬回来,说是齐岩打猎时惊到了护崽的野物,逃脱不得被身受重伤。
齐魏心焦如焚,根本就没听进去秦幼栩的话,他问身边的管事:“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说让您准备后事。”管事硬着头皮顶着齐魏杀人的目光说,“公子受伤太重,大夫说救不回来了。”
“这孩子也是!做什么和人打猎!”齐魏只拍大腿,“现在好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要把命搭进去!和他一同去的公子们都如何了?”
打猎是齐岩提起的,一起出去的也都是家世比伯府更高的公子们,若是公子们再出了什么事儿……齐魏心力交瘁,不敢再想。
好在管事说:“各家公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没什么伤。”
齐魏松了口气,再想想又痛彻心扉。
偏生出事的是齐岩!齐魏咬牙挥挥手,让管事去找大夫。他守在房外,眉头紧皱。
跟着他守在外头的秦幼栩低着头,脸上浮现出笑来。
说是出去打猎,可享惯富贵的公子哥儿们又怎么会去太危险的地方?他们也就是打两只山鸡野兔,根本就不会惊扰到野兽。
那所谓的野物,其实是秦幼栩的手笔。他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暗中收了不少能人在手里,驯化一两只野兽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让野兽伤齐岩,自然也容易得很。
秦幼栩唇角微勾,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剩下管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齐魏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问:“夫人呢?”
“夫人……夫人在后院。”管事有些发抖,他怕齐魏发怒,就没敢说张芸秋歇晌的事。
齐魏想让张芸秋过来,但一想到张芸秋并不是齐岩的亲生母亲,齐魏也就没再提。
管事见齐魏不再问,也擦了把冷汗。
后院。
冯嬷嬷忙忙回到常芳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对午睡刚起来,正在梳头的张芸秋说:“夫人,陈姨娘还在哭。”
“也难为她了,哭了一整夜。”近些日子糟心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张芸秋难得有心情好的时候,她问,“怎么,那小杂种还活着?”
张芸秋嘴里说的“小杂种”就是陈姨娘的儿子,仅仅比比张芸秋所生的嫡子齐覃智小五个月的齐岩。
齐岩虽非嫡非长,但他从小就聪明,齐魏也颇为疼爱这个庶子,连带着对陈姨娘也有几分情谊。
在齐覃智外出“游学”的那段日子,齐岩可没少跟着齐魏出门,而齐魏为数不多来常芳院的那几次,也总在提齐岩聪慧,让张芸秋不要苛待陈姨娘。
张芸秋早就对陈姨娘怀恨在心,无奈齐魏喜欢齐岩,张芸秋也只能忍着一口气。
现在齐岩受了重伤,生死不明,张芸秋是打心里畅快。
虽说庶子们不会威胁到齐覃智的地位,但齐魏向来重视子嗣,将来庶子们大了,要谋生计了,齐魏还不得用伯府的人脉给他们上下打点?
在张芸秋心里,伯府一分一毫都是齐覃智的,给她一向看不上的庶子们打点,是白费功夫。
所以这次齐岩出事,张芸秋是最高兴的。在她看来,这府里的庶子都死绝了才好!
只是她并不知道乐极生悲这四个字。
秦幼栩甚至钝刀子割肉最疼的道理,若是伯府的庶子都没了,那接下来出事的,又会是谁呢?
齐岩出事儿,张芸秋不能装作不知道,她心里高兴也不敢让齐魏看出来,所以最后她还是派人送了东西给陈姨娘,让陈姨娘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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