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幻低头浅笑,“只要非明哥哥觉得我好就好。”
夜里,暮幻说要沐浴,碧落一如往常准备伺候她,她面色一阵古怪,想到自己如今身体的变化怎么都不肯,只说自己来就好。
碧落猜到了几分,心知姑娘长大变得害羞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阖上门去外头候着。
暮幻宽了衣裳,坐进浴桶,蒸蒸热气,衬的她全身的肌肤白里透红。水面上漂浮的红色花瓣遮住了她的身体,依稀却能瞧见胸前那痛处比从前圆润了些。
原来女子的身体会变得这样柔软。
她想起林妩白日所说的话,咬咬唇,伸手抚上了痛处。
刚一触碰,她便痛得哼出声来。
太疼了。
她咬唇忍了忍,放轻了手上力道,照着林妩说的方法轻轻揉按,虽然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益处,但渐渐地,痛感明显弱了一些。
碧落在外头等了许多,她担心水冷暮幻会着凉,想了想,敲门问道:“姑娘,可好了?”
暮幻正穿衣,身后肚兜带子怎么都系不上,“碧落姐姐,你先进来。”
碧落推门进去,只见暮幻耷拉着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碧落姐姐,肚兜好像小了。”
碧落微笑,上前替她整理衣裳,“不是肚兜小了,是姑娘长大了。明日我就给姑娘做几个新的!”
作者有话要说:非明:很好,小姑娘长大了。
第42章
第二日,暮幻同林振简单收拾行李,踏上回榕州的路途。
林眠音送他们至城门下,暮幻握着娘亲的手,乖巧道:“娘,你放心吧,我到了榕州一定会好好听外祖父的话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林眠音淡淡点头,面色依然凝重,“幻儿,你要记得娘说的话,回了暮府每日服侍在祖母身边就好,其他的人不要去招惹,能不见就不见,尤其是……”
“我知道,尤其是柳氏……”暮幻低头小声嘟囔。
柳氏是暮恒之新娶的妻子,这件事,她还是从盛妗幽的书信中得知的。
暮恒之和林眠音和离不到半年,就娶了同僚的侄女柳氏过门。
据传,柳氏年纪尚轻,还未到桃李之年,只因刚及笄爹娘便双双意外过世,为了守丧尽孝这才耽误了婚事。
暮恒之的同僚得知暮恒之与夫人和离,急忙撺掇着他续弦,将自己的侄女引荐给他。
柳氏生的楚楚动人,很快便到得暮恒之的喜爱,将她娶回暮府做了正室夫人。
只是这柳氏千好万好,却有一点远比不上当年的林眠音。
柳氏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得宠,从来不将暮老夫人放在眼里。暮老夫人说教她几句,她就顶嘴,暮老夫人病了,她也鲜少在跟前伺候,还因杨茹不是暮恒之的同姓姐姐,死了丈夫赖在他家而处处挤兑她。对下人更是随意打骂,整个暮府上下对她颇有怨言。
林眠音交代暮幻,回了榕州,能不与这个柳氏打照面,就不与她打照面,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暮幻记下了娘亲说的话,踏上马车,挥手与她告别。
连日多雨,道路泥泞,回去的这一路不比来时通顺,暮幻和林振将近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回到榕州。
进了榕州城,马车走大路回暮府,并不经过小柳巷。暮幻一路撩开马车帘子,在窗外搜寻非明的身影,也不晓得非明哥哥知不知道她今日回来。
直到马车驶到暮府门前,暮幻也没瞧见非明半个影子,她悻悻地放下马车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暮府门口,杨茹带了几个丫鬟出来迎他们,而作为主人的暮恒之和柳氏却不见踪影。
一个小厮解释,暮恒之是去了衙里还未回来,至于柳氏,他也说不清楚。
杨茹握着暮幻的手,面上很是无奈,“她就是这样傲慢不懂礼数的一个人,林老爷,让你们见笑了。”
林振轻哼一声,“罢了,左右我带幻儿前来也不是来瞧她的,不见也好,免得相看两厌。”
杨茹点头,款款将二人带到了暮老夫人院里。
一进屋子,浓重苦涩的汤药味扑面而来,暮老夫人躺在榻上,面无血色,见暮幻进来,激动地想要起身,一用力却猛地咳嗽起来。
暮幻上前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病重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两年前她离开榕州的时候,祖母虽然经常身体不好,但从不至于病成这样。再看她如今屋里,各处摆设都更加清简,从前那几样拿的出手的宝贝全都不见踪迹,便知她这两年过得不是什么舒心的日子。
暮老夫人拍着暮幻的手背,有气无力道:“好孩子,别哭。祖母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你不要为我这老婆子难过了。”
暮幻安慰她,“祖母,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暮老夫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缓缓摇头。
林振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他心知当年那件事与暮老夫人并无太大关系,并没因此记恨她。
他打量了一番屋内,忿忿不平道:“你们府里是谁当的家?怎么老夫人这屋里,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拿不出来?还有这棉被,又湿又潮,这倒春寒的日子,怎么能盖这个?!”
杨茹叹气,哀怨道:“可不就是那新夫人柳氏吗?别说让她送什么好东西过来了,她能不将咱们这屋里值钱的东西拿走已是不错了。之前母亲留着的几件宝贝,也全是被她和我那糊涂的弟弟搜刮去了。”
柳氏是由她伯父做主嫁到暮府的,当年她爹娘死的早,留下的家底单薄,伯父家又舍不得替她出什么丰厚的嫁妆,因此一直以来,她的手头并不宽裕。
再加上林眠音离开暮府时,分文未留给暮恒之,他的俸禄支撑不起二人大手大脚的开销,库房的银子所剩无几,二人便将主意打到了暮老夫人这里。
暮恒之知道,林眠音在临走前留了一笔可观的钱财给她,他几次试探想讨过这笔银子,奈何暮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他一气之下拿走了暮老夫人屋里所有值钱的宝贝,典卖来的银子供他们二人享乐。
暮老夫人老泪纵横,“自作孽啊,我怎么就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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