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倒是收了两本徐先生的游记,徐先生走遍大梁,他的游记里记录了不少地方风光,老朽我看的都心生向往,恨不得去看一看。”掌柜的很是推崇这位徐先生“我拿来给你瞧瞧。”
这两本游记其中一本还是从柜台下面拿出来的,看书上浅浅痕迹,大约不久前被人拿在手里过。
凌红纱翻了几页,看着里面的文章,想到曾经背过的文言文,默默吸了口气,把五本书都拿在手里。
掌柜的笑眯眯的报了一个价,还在凌红纱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这书有多贵,她算是体会了一把,取出荷包,正准备付钱,就听到耳边一道声音响起。
“且慢!”站在书架旁的男子年约三十余岁,中等个子,身着长衫,此时一脸不善的走过来“方掌柜,徐浩生这两本游记我要买。”
方掌柜显然被这男子说的话弄的楞了一下,半响开口“米秀才,你若想要,等下次我到货了再来买吧。”
米秀才一脸不愿意,这徐浩生的游记一出就引起了不少人追捧,若不是他手里钱不够,早就把这两本给买回去了。现在看到要被人买走了,他自然不愿意。
“方掌柜,我可是你这里的老主顾了,你可不能偏袒别人。”米秀才一脸质疑的看着方掌柜“这书我也看了很多天了,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吧。”
凌红纱不打算开口,端看这方掌柜怎么解决,毕竟这事从理来说不难。但很明显她低估了某些人的逻辑。她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位米秀才,呵呵,既然早就看到了,你倒是买啊!等到别人要买了,你再过来抢,还一起副被抢了模样。脑子有病吧!
方掌柜已经回过神了,听到米秀才的话,嘴上的两撇八字胡抖了抖“米秀才说的有道理,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这位娘子先提出来要的买的,我自然不能因着米秀才是我的老主顾就不公平。”
接着他转过头对凌红纱说“一共七百三十文,诚惠。”
凌红纱懒得理站在一旁呼吸急促,一副快喘不过气,随时要倒的米秀才。直接付完钱,将书包好,拉着林新就要出门。
“方掌柜,你……简直,不知所谓!”米秀才愤怒的瞪着方掌柜,转身就走,行动间还碰到正准备跨出门口的林新,凌红纱赶紧伸手扶住孩子,再抬头,对方已经扬长而去了。
“方掌柜”凌红纱转过身,不悦的看着他“那位米秀才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既然叫秀才就是有功名的人,总不能姓米名秀才吧。但看这方掌柜行事,好像并不把这米秀才放在眼里。而这米秀才也好似故意找茬一般。也不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龌蹉。
还有,她都花了这么大一笔钱了,必须让掌柜送东西啊!都怪这米秀才,差点让他折腾忘了。
“没有误会”方掌柜苦笑解释“客人放心好了,这位米秀才在我们清平县也是有些名声的。他行事向来如此不羁,但品行不差,这个老朽还是能保证的,客人不必担心。”
这可未必,不管他是故意找茬还是本性如此,有些人就喜欢牵连无辜,把错往别人头上怪。
凌红纱脚步一转,重新回到店里,笑的假假的说道“掌柜的,先不说这米秀才,我买了这么多,不知有没有什么送的?”
“这个”方掌柜拍了一下脑袋,恍然道“自然有的,看老朽,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你等等啊……”。
第9章 凌家一
凌红纱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脚步一停,米秀才,米秀才,原主嫁的秀才不就姓米吗。怪不得听着总觉得莫名的熟悉,难道就是这货!
算了,管他是不是,反正她不会嫁就行了。
“走,儿子,娘教你练字。”书铺的方掌柜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配了一套笔墨纸砚送给林新做礼物。虽然砚台少了一个角,笔也只是最普通的毛笔,送的纸和墨也都是最便宜的,但凌红纱半分不嫌弃,小孩子练字,这些就成。太好了,她反而觉得浪费。
凌红纱小时候和邻居老大爷学过几年的毛笔字,不过好多年都没有写了,早就荒废了。为了面子,她今天早早的把孩子哄睡了,一个人坐在桌子旁,点着油灯,磨着墨,开始找感觉。毕竟送的纸有限,她提笔沾了些水,直接在木桌上写字,桌子没地方了,就往墙上写,练好了,再写纸上。
养娃真不容易啊!
也不知她昨天练到什么时候才睡的,早上还是被小孩闹醒的。凌红纱揉了揉眼睛,看到照进屋子里的光线,才醒过神。巷子里不时的传出说话声,隐约还能听到货郎悠长的叫卖声。
早上凌红纱起晚了,就简单煮了白粥,配着前几天张记刚到货的酱菜,另外煮了两个鸡蛋,一人一个。
吃过早饭后,凌红纱开始做家务,而林新则去扫院子。
小孩第一次主动去打扫院子的时候,凌红纱还很是欣慰,心里想着,没有扫干净的地方,自己给偷偷处理了。事实证明,这孩子虽然花了更长的时间,但打扫的比凌红纱干净多了。凌红纱心虚的看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失语了片刻。从此以后,这每天扫院子的活就被小孩给接手了。
半个时辰后,凌红纱已经抓着小孩的手,开始教她用毛笔写字。放在桌子上的字,是她昨晚练了一晚,特意挑出来的做展示的。林新双眼发亮的看着展现的毛笔字,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小孩这么给面子,凌红纱也很开心,不枉自己辛苦半宿啊,勉强能唬人。她看着孩子写了一会儿字,握笔姿势没有问题后,就让他自己练着了,她则开始在一旁做针线。
过了几日,午休过后,凌红纱和往常一样带着小孩去廖嫂子家看狗狗,狗狗刚出生不久,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小小的一团特别可爱。凌红纱每天都会陪小孩去看一遍小狗。
廖嫂子看凌红纱来了,直接把她拉到屋子里坐下,让她家的小虎带着几个孩子去看小狗,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照顾好小新,不准欺负他。”
“知道了,知道了”小虎学着廖木匠平时的模样挥着手脆生说道“真啰嗦。”
几个孩子笑嘻嘻的一同跑到柴房,林新则走在最后,慢腾腾的样子。
“你们小声点,会吓到狗狗的”小虎不耐烦的提醒,觉得还是安安静静的小新好。
“嫂子,怎么了?”凌红纱看廖嫂子一副有话说的样子,问道。
“小虎爹昨天回来了”廖嫂子看了眼开着的院门,压低了声音“你娘家的事,他打听了,昨日回来便和我说了。”
廖木匠前几日去水东村帮人做了几日木活,休息的时候难免和人聊上几句,他这次是去帮一家刚起了新房子的人家打家具,不少村人得空的人会进来看看这新房子,其中就有凌红纱的大哥,多聊了几句 ,很快就把凌红纱一家的情况打听出来了。
“……你姐姐早年嫁到水西村,生了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听说那家人家里有几亩地,人口也不多,日子也过的不错。你大哥娶的是后山村的刘菊,现在儿子也有两个了,都是半大的小子,还有一个五岁的闺女。老廖路过你们家还特地看了几眼你爹娘,他们身体看着不错……”
廖嫂子一面细细的说着,一面注意着凌红纱的脸色。老廖最后一天干活的时候,路过凌家听到凌大水夫妻吵了几句,刚好经过的一个村人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报应。他虽好奇但刚好是最后一天的了,活又多,也没来得及去打听,回来还和她说起这事。
凌红纱安静的听着关于凌红纱家人的情况,看似面色平静,但心底早已起了波澜,这不是她的情绪,她的脑子里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难道原主还在这具身体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发冷,别人数年苦练针线,而她不过区区一个月就能绣出不错的成品,她打了个冷颤。她的耳边廖嫂子还在诉说打听到的凌家的消息。
“……你一个人坐一坐,我先去厨房看看。”廖嫂子看她面色越来越差,叹了口气,很是体谅的站起身。虽然凌娘子没有直说,但一个外嫁的女子回娘家之前还要先打听一番,里面定也是有她的难处的。
“嫂子……”
廖嫂子站起身拍了拍凌红纱的肩膀,离去,屋子内独留凌红纱一人。
凌红纱看着离去的背影,心里多了分暖意。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屋子里,她的脑袋完全放空,驱走因突然而至的情绪升起的恐慌,无论原主是否还存在这具身体里,以后都只能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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