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打算巡视剩下的区域了,他决定早点回到值班室去——在那里他还剩了半块pizza,时间还来得及让他再打一盘游戏。而只要穿过中庭,他就能走近道抵达建筑另一端的电梯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扇门。
吉米停下脚步,将手电筒对准了伫立在热带小花园中心的那扇门上。
它有榉木做的门框,老而旧的门板,中央的猫眼被一块指甲大小的铁片盖住,在门的右边是一个不锈钢的圆形把手,满是划痕的凸面有一点已经凹下去了。
它看上去几乎是普通的。
就像是那种装修公司用来给顾客展示样板门会用的那种模型。
没有墙壁,只有一扇门,乏味平直的木料孤独地立在热带花园的蕨类植物之中。
“该死的——”
吉米盯着那扇门,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太对劲,他可以感觉到……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看到这扇门的瞬间涌了过来。
他觉得手心变得很潮湿,而他的喉咙很干。
“……那些混蛋设计师永远不会弄好他们的展示道具。”
吉米说。
其实他并没有必要说出声,但是这一刻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发出点声音——说给自己听。
直觉告诉他应该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然而某种更加强烈的欲望袭击了他。
他迈动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了那扇门,他的步伐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轻快了。
他的鞋底直接踩上了那些昂贵的,因为生活在不适宜环境中而格外娇嫩的植物上,一种湿漉漉的腥气从被碾压的植物中冒了出来。
那扇门安静地立在那里。
而吉米的手慢慢地握住了门把。
“喀嚓——”
门把转动,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act two
西部标准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六分三十四秒
“哦——不——老天——”
罗拉医生在检查那个女人的生命体征时,忽然听到那名实习助产士在尖叫。
年轻女性的尖叫和产床上那个奄奄一息充满恶臭女人的呻吟混在一起,让罗拉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羊水和血的腥味,恶心的感觉翻涌让来让她的怒火消退下去。
“冷静,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
她朝着那个该死的大嗓门望过去,却发现对方竟然将新生的婴儿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淡绿色的无菌服上满是鲜血。
这有可能会直接害死那个孩子,然而本应该阻止她的其他助产士们竟然像是被集体魇住了一样呆立在那里,她们用那种茫然的目光看着助产士怀中的孩子,表情一片空白。
那个孩子在嚎哭。
罗拉的眼角猛跳起来,她震惊地看着那些女人,不明白她们究竟在干什么。
婴儿已经出来了,她已经听到那个孩子有力的嚎哭,从她现在的角度她可以看到婴孩细小的手臂和脚——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视线忽然在婴孩的身体的某处停住。
她冲了过去,将孩子从已经吓呆的助产士手中抢了出来,她震惊地看着那个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孩子的不同寻常。
在这个新生儿的背上,有一对小小的,巴掌大小的白色翅膀。
就像是所有人会在宗教画上看到的那种翅膀,洁白,有着美妙羽翼的翅膀,新生儿的血污没有把它弄脏哪怕一点点,在手术室的灯光下,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澄澈纯净的白光。
罗拉恍惚地伸出手,沿着那不像是现实之物的翅膀摸下去,她的指尖摸到了温热的有规律的脉动,伴随着孩子的哭泣,翅膀轻轻地抖动着。
这翅膀跟孩子是一体的——这并不是什么无聊的玩笑!
这是一个真正的,长着翅膀的孩子。
“看在上帝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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