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鹿轻佻地继续道,他随后将视线投向了约翰。
“我也很感谢你的配合,真的的,”他用同样的手势在约翰面前晃了晃手指,“你会忘记我,然后你会跟你真正的妻子恩爱而美好地度过剩下的人生。我很少祝福别人,所以你要珍惜。”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没有再理会呆呆站在急救室门口的两个人。
他保持着轻松而愉快地步伐朝着医院外走去。
…………
【“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痛苦?”】
【“不然呢?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了让我继续这样痛苦下去?或者继续这样疯疯癫癫下去?你和那个家伙将那些事情告诉我不就是为了看见我的痛苦?你解开我的胶带,告诉我洗漱台上的剃须刀的位置,不就是为了让我死在那里?”】
【“哦,拜托,我只是好心而已。老实说,我并不觉得你就这样轻飘飘的自杀有什么好处,所以请不要误会。”】
【“自杀……好处?好处大概便是这个世界上终于少了一个无能而愚蠢的母亲……”】
【“所以为什么你不能让你的自杀变得更有用点?玛德琳,你明明可以让你的死亡变得更加……有意义一点的。“】
第175章
【快逃】
加尔文盯着镜面上的字迹睁大了眼睛。
“是谁?”
他缓慢地转过了身然后靠近了镜子,然后他低声地问道,声音小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在加尔文关掉水龙头之后,水汽正在消散,雾气蒙蒙的镜面上,那个单词正在变得湿哒哒的——水滴汇集在字迹的边沿然后向下滑落。尽管那些水珠是透明的,但加尔文恍惚中却觉得那单词的水痕上淌着血。
在镜面中有一个朦胧的影子,加尔文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张鬼魂的脸,也许是腐烂的,也许是肿胀的,总而言之那些鬼魂的脸骤然看上去总是令人感到不快。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镜面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无论写下那个单词的“东西”或者是“人”是谁,它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加尔文眼睛周围的肌肉正在不自觉地弹跳,他隐约觉得那字迹似乎有点眼熟……
周围很安静。
甚至连湖边那些惹人厌烦的潜鸟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加尔文轻浅而逐渐变得有些加快的呼吸声。这安静仿佛是突然而来的,为了某种东西,亦或者是某个人的登场而出现。
“咔——”
加尔文听到了一声非常小的木料收到挤压时发出的声音。
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曾动弹,瞳孔却倏然缩紧。
他飞快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他非常紧张地意识到这间房间里什么武器都没有:里德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在将这间卧室腾出来作为玛德琳暂时的居所时他细心地清空了所有可能的凶器。
但现在加尔文却不得不因为里德的细心而陷入了危机。
该死……
加尔文在心底轻声诅咒道。
但他很快就想起来,这间房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他在潮湿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了浴缸旁边。他强忍着不适感将手探入了依旧鲜红而温暖的浴缸存水中。在那里他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曾经隔开了玛德琳双臂血管的刀片。
加尔文将刀片藏在了自己的指缝间,他压低了自己身体的重心,悄无声息地朝着卧室外走去。
在二楼的栏杆处,加尔文警惕地观察着楼下的一切。
他并没有看到自己以为会看到的入侵者。
“咔——”
紧接着,就像是为了嘲笑他之前的紧张一样,一楼会客室的木制百叶窗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晃动着。
依旧许久没有上过油的窗轴发出了尖细而细微的声音:正是加尔文在浴室里听到的那种。
加尔文慢慢地直起了腰,但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轻松的神色,相反,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而他指尖的刀片也被他捏得更紧了。
加尔文保持着这种状态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他站在客厅的中间再一次短暂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除了安静的家具与疑神疑鬼的他再无外人。
加尔文扯过沙发上的背包挎在背上,他并不打算留在这栋房子里。
但就在他打算离开的这个瞬间,他听见了门廊处传来了阶梯木板被踩后的嘎吱声。
“救命——”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加尔文冲了过去,他在窗口飞快地望了一眼门廊,看见的却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非常瘦小,也非常年轻,但他几乎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因为她的脸上全是脏污和血迹,她半爬半滚地从门廊挣扎着挪到了他的门口,然后她绝望地拍着湖畔度假小屋的木门。
“有人要杀我——”
她用沙哑的声音绝望地尖叫道,可就连她的尖叫都显得生硬而虚弱。
加尔文的呼吸一滞,他一抬眼便看见了女人的身后,一个男人真摇摇晃晃地朝着这栋小屋走来。
他的动作和神态都非常古怪,但他身上最引人注目地却是血迹。
那个年轻男人的小半个身体都像是浸透了鲜血看,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雪亮的厨师刀,刀身的前部分淌着黑红色的血,汇集的血滴正沿着刀尖滴滴答答地滴落。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加尔文来不及多想,他打开了大门,然后朝着那个女人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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