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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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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后窗闪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脚把没有防备的刘郅踹得踉跄了两步,扶着桌子才站稳,他刚想伸手去捞谨姝,大约是为了捞着她威胁李偃,毕竟谨姝在,李偃施展不开。但大约是李偃突然出现给了谨姝莫大的力量和勇气,她下意识就地翻倒了过去,刘郅抓了个空,李偃紧接着就又是一拳砸在刘郅脸上,刘郅身手也不差,但一直被李偃压着打,李偃力气要比刘郅大得多,刘郅挨了几个拳脚已经有些吃力了。

谨姝身上的绳子绑得不紧,大约是刘郅料定她没能力挣脱,他这人向来轻视女子。谨姝很快挣开了,两个人打起来的架势让谨姝很慌张,她手里拎着一张椅子才找到一点踏实感,本想砸过去,但怕自己慌张误伤李偃,只躲得远了一点,尽量不添乱。

李偃看谨姝贴着墙角站着,原本缩手缩脚的动作更是舒展开了,刘郅原本还能勉力招架,现下只能被按着打。最后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还是李偃给他拖起来的,拎着他直接踹了门,偏头跟谨姝说话的时候才放缓了神色,怕吓着她,尽力放柔了声音,“不怕,跟着我。”

谨姝“嗯”了声,不敢拖拉,跑着过来扯住了他的腰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为什么,哪怕是这种场景,外面都是刘郅的人,但有他在,谨姝就好像很安心。

如同很多年前,明明是在乞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只要偃哥哥在身边,她就会安心,什么都不怕。

……

谨姝缓过来之后,问了陆仲,刘郅倒没有那么弱,他带过来的人都是猛将,虽则面对许多士兵,依旧有着以一当十的魄力。逊县这边的驻兵没多少,也没有李偃自己亲自带的兵得力,竟然不甚被刘郅撕开了个口子,一群人往南门方向逃了去。

听得谨姝心惊胆颤,忙问主公如何,可有伤。

陆仲忽然笑了笑,“小夫人放心,主公好着呢,能伤主公的人不多。”

谨姝这才松了口气,虽然遗憾没能把刘郅的命留下来,但也猜得到,刘郅那人,不会轻易被困,否则前一世里,也不会一统九州,建立大周。

谨姝去看了郑鸣凰。

她被软禁在她房间,陆仲安排了好几个人护在她身后,怕郑鸣凰伤到她,谨姝也没拒绝,她不想再给李偃添乱。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39章

郑鸣凰正在砸东西, 看见谨姝,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眶里都是红血丝。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不,还有一丝, 但她不确定可不可用。

她恨叶谨姝, 那种没来由的恨,从始至终, 就没有散过。

几个侍卫围了上去,免得她冲撞了谨姝。

谨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 坐在了一旁,盯着她仔细瞧了会儿。问:“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杨婉娴的。”

郑鸣凰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嫌恶。她自然知道谨姝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已经知道了。

刘郅告诉她了?

啧。

随在谨姝身边的稚栎立马蹙了眉头,“我劝小娘子实相一些, 我们小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 莫要自取其辱。”

谨姝依旧没什么表情, 也并无恼怒。

她来也并没有指望能从她这里问出什么, 她只是很混乱,想要捋清思路。

总觉得要做些什么, 不然她会憋死的。

她还没弄懂很多事情, 她不记得刘郅, 不单单是不记得, 感觉认识他的可能都不太大。

现在脱困了她才能仔细回忆刘郅说过的话。

上一辈子活成那样, 其实她很想知道,到底哪里错了,是她太无用了,还是命运太不公,还是其他的,虽然知道一切也不见得有用,但就像她一直教导阿宁的,愚昧并不是一种幸福,清醒地绝望,比无知着幸福要有意义得多。

更何况,大多时候,无知带来的不是幸福,是愚昧和虚妄。

她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自己真的很想知道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按刘郅自己所说,如果谨姝是杨婉娴和昏阳王的女儿,按昏阳王去世的那一年,那谨姝至少已经十七岁了,谨姝的年龄自己都记不清了,没有什么概念,如此推算,她认识李偃的时候,至少有五岁。

五岁之前,谨姝有可能和杨婉娴一起住在温县,就算偶然见过刘郅,如果不是非常亲近,那样的年纪,也不太会记得。但刘郅问她,“不记得我了吗?”

她应该记得吗?

还有刘郅说的话,其实也很奇怪,刘郅年纪比李偃大不了多少,谨姝认识李偃那一年,李偃约莫已有十四五岁。

谨姝出生的时候,李偃大约十岁,刘郅比李偃大五岁左右,也就是十五岁之前他就截了杨婉娴,而如果她没记错,杨婉娴那时都近三十岁了,勾引他,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谨姝是昏阳王的女儿,而谨姝后来又辗转进了昏阳王府,是巧合吗?

如果李偃的哥哥杀了昏阳王,也就是谨姝的生父,而谨姝恰巧在被母亲赶出来后又碰上他,是巧合吗?

前世今生,这诸多的错综,到底是命运在捉弄,还是……有人在推着这一切发生。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个巧合是巧合,巧合多了就是人为。

郑鸣凰终于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我没见过你,但我从五岁起就恨你了。你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你,你母亲不会是落到那种结局,刘郅不会疯,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谨姝抿唇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我能选择的事,怪在我头上不是很可笑吗?”

郑鸣凰又冷笑了声,“不怪你,我又能怪谁,有时候我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谁也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不能靠爱活着,只有去恨了。”

谨姝瞧了她一眼,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其实杨婉娴是给过你爱的吧?”

据说郑鸣凰是那个马奴的女儿,没有母亲,如果站在郑鸣凰的角度上,一个从小得不到母爱的人,忽然有一个女人对她非常好,她或许是受宠若惊,或许是小心翼翼?没有人可以拒绝爱和温暖。

除非心如死灰,活着的人赖以生存的力量是希望,而希望靠爱来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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