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裳回头看向他。

眸中满是不敢置信，轻声问他：“慕容弈，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慕容弈看着她瞬间苍白下去的脸色，还有染红的眼眶，只觉得心痛如绞，可他还是攥紧了自己的掌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云霓裳，且抽出了端木熙腰间的佩剑，架到了云霓裳的脖子上，一字一顿地道：“本王再说一遍，把虎符交出来！”

云霓裳脚步一颤，脖子上是冰凉的触感，是刀锋贴着她的皮肉，她几乎就有些站不稳。

难道真的被小青料中，同甘苦容易，共富贵难？他当真是在防她，因为十方城池这一支兵马的虎符，一直在她手里？

她掏出袖中的虎符。

对着慕容弈狠狠砸了过去，冷声道：“给你！”

虎符很重，就这般砸到了他身上，云霓裳更是半点不留情，重重地丢过去的。

慕容弈却是半点没觉得疼。

因为丝毫没有他的心疼。

云霓裳盯着他，问道：“你是不信我？还是……”

慕容弈沉眸，看着云霓裳，强迫自己开口道：“霓裳，你应该明白，本王很快就要登基，这一仗本王虽然赢了，但难保还是有诸侯不服，起来作乱。所以，本王会迎娶承武国公主北辰璇，巩固王权！”

云霓裳脸色一白。

看着慕容弈道：“你这话是真的？”

若是慕容弈说出的，换了一个人，云霓裳恐怕都不敢信，可是偏偏是北辰璇！是她曾经觉得那么危险的一个女人，也是她曾经觉得，论起单纯简单，自己丝毫比不过的女人。

慕容弈应了一声：“自然是真的！你知晓的，在本王心中，天下百姓是第一位。迎娶北辰璇，天玄皇朝就会少不少征战，百姓们也免于受苦。她身份尊贵，与云翩跹不同，承武国不会答应别人娶她，所以她，只能本王娶！”

云霓裳闻言，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畔，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咬得很重，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便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看着她唇畔上的血迹，慕容弈更是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演戏，让她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可是……

他不能！

云霓裳看着他道，苦笑道：“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跟上你的步伐，最后我还是输了，比不上人家的出身。那……锦王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你很快就要迎娶承武国的公主了，我这个你从前的嫡妻，怀着你孩子的女人，承武国怕是不容吧？”

慕容弈硬着心肠道：“不错，她不喜欢你，所以你要死。”

云霓裳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自己掉下来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道：“那好啊，慕容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爱的是她还是我？你要娶她，当真只是因为巩固王权，还是因为……其实你早就喜欢她了？”

如果他说，他爱的是北辰璇，云霓裳就能够断定，这绝对是谎言！慕容弈对她的好，那绝不是装就可以装出来的。

可是……

慕容弈默了一会儿。

开口道：“本王爱的是你！但是，这不及本王天玄百姓，安居乐业重要！”

他何其了解她的聪明，他自然知道，必须这么回答，她才会相信，今日这一切，都是真的。

云霓裳心头一颤。

这个答案既让她开心，也让她死心。如果这是个骗局，为了让她相信这个局，他恐怕会直接说，他爱的是北辰璇。可是偏偏，他说，他爱的是她。

云霓裳微微抬起了脖子，擦掉了眼角的泪，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你杀了我吧，你不要我了，孩子你也不要了。但是我不怪你，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再相遇的时候，我们不会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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