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面的林蕙已经等了会儿,但她并不是无事可做,相反正抬头欣赏路过的一间竹屋里挂的画。
许无非看见了介绍道:“这些都是历代观主所画,这竹屋也是观主们的书房,如今为我师父所用,”他一幅幅解释,“这是玄静观主画的大雁图,这是玄安观主画的日出图,这是……”没说完就听见林蕙问,“这幅画的落款为何不是玄字起头?”
居然写了“周觉”二字。
“此乃我师父所画,他老人家说这是他的‘别号’。”许无非挠挠头,“我都不识后一字是什么,怕是师父写错了。”只是当时他不敢说出来,怕折损师父的颜面。
林蕙愣住,“觉”字为何不识?想得片刻恍然大悟,“觉”的繁体字是“覺”,而周的繁体字与简体字是一样的,大梁都用繁体,他师父不该知道简体字!
莫非……
林蕙心头一震,忙问:“你师父人在何处?在不在青云观?”
“师父他,去云游了。”
“云游?何时归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的师父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他怀疑是去云游四海,不过这也是自欺欺人,一般师父是不会不告而别的,但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
林蕙眉头拧了拧,没有再问。
穆琏坐下来,打量她一眼,暗想她怎么对许无非的师父那么关心?想着也往那幅画看了看,只见“觉”字奇怪,像覺又不像覺——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难不成这是她那个世界的字?
两人突然都有了心事,吃斋饭也吃得没滋没味。
回去的路上,林蕙在掌心一遍一遍写着“觉”,越写越觉得离谱。
也许真是错别字,这书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穿书者呢?另一个还是从来没在书里出现过的道士。好歹她是王妃,是反派,怎么也是与书里内容有关的人,可以推动剧情,这道士实在没道理,难道这书其实也被穿成筛子了?
可惜那道士去云游了,想问也问不了。
林蕙微微一叹。
穆琏看着她复杂的表情,问道:“阿葫,刚才那幅画是你的同宗画的吗?”
林蕙:……
这呆子眼睛怎么那么尖,居然发现了。
“什么同宗,”她当然否认,“我说了没看到妖,我就是觉得那幅画比较有趣,所以想见见作画之人。”
“那好办,等观主云游回来你就能见到了。”
云游……
话说要真是跟她一样是现代人穿过去的,指不定是个环游世界的爱好者,那去云游并不奇怪,就是车马劳顿,环游一圈回来不得几年?更别提还是个老年人,那玄灵道长不是说老人家吗,指不定都年过半百了,这样还去环游,时间又得翻一倍。
林蕙默默无语。
观她神情,穆琏越发怀疑了,暗道难怪许无非师父写得手札他看不懂,指不定让林蕙看一会儿就弄明白了。可是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里面写着什么秘密,林蕙会不会跟他一样,有日突然就不知去了何处。
心里不由难受起来,就像那几日她跟蔺玉澄去栗县一样,每一晚他都没睡好觉。
他总在想梦里的情景,林蕙会不会跟蔺玉澄走,林蕙会不会丢下他,林蕙会不会……但他始终都没有去栗县找她。
穆琏忽然往林蕙靠近了一些。
男子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飘入鼻尖,林蕙侧过头发现他几乎要跟她的裙衫贴在一起,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下。
穆琏眉头拧了拧,却没有再做什么了。
回到王府已经是傍晚。
听说主子们回来了,厨子急忙准备晚膳。
既然是一起出去的,穆琏便也一同回了上房。
“殿下晚膳也在这里用吗?”林蕙问。
“嗯。”
桂心听见就添了一双碗筷,心里喜滋滋的,毕竟穆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了。
林蕙也不在意。
二人用完饭穆琏看她梳头,把头上的首饰都一一取了下来,只留一头青丝,就想起以前同眠时她发间飘来的清香,心头微微一荡。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见她自顾自的又去收拾首饰图,穆琏往遂初堂走去。
桂心哎呀一声:“王妃您刚才怎么都不理殿下呢?好不容易殿下又来吃饭了。”
理他做什么?以前他们一起睡时,她也不会刻意跟他搭话啊。林蕙斜睨桂心:“好好做你的事。”
桂心就不敢说了。
遂初堂里,穆琏盯着枕头好久都没有动,上次他搬出来时林蕙专门过来询问,他当时说“不合适这样与她相处”,她还问“是不是不再搬回来了”。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态度极其的冷淡。
穆琏伸手摸摸枕头,躺了上去。
今日晚上格外的难以入眠,他睡着睡着就觉得头疼起来了,好似在那个洞府里一样,疼得要裂开来,无数画面像狂风一样席卷过脑海。
剧痛之下,他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穆琏坐起来环顾四周,然后思索了会儿,把徐平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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