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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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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迎春宴结束,众人告辞离开越王府,她的脸上也再未真正展露笑容。

受邀去了越王府的迎春宴之后回府,赵国公府便彻底不见来客不接请帖,安心等待下个月末的大婚了。

陈嬷嬷则是加紧了对齐半灵的教导,常常每日要教授上五六个时辰才放她去歇息。

谁料,刚进入二月,朝廷蓦然传来消息。

北地战局紧张,陛下极度重视,竟亲自带兵御驾亲征了。

作者有话要说:行吧,打仗就打仗,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第十二章

宫里派女官来传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幼霞偷瞄了眼坐在身边默然不语的齐半灵,不由有些急了:“再有不到一月便要大婚了,可陛下御驾亲征不在大都,那大婚岂不是要推迟了?”

那女官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笑得极为客气:“二月廿三的婚期是钦天监算的日子,内阁上报,陛下亲自批的,哪里有随意推迟的道理。今儿奴婢过来,就是和齐府商议,能否让平王代出征在外的陛下迎亲。”

林幼霞怔了怔。

这平王,才十七八岁,尚未及冠,是先帝爷的十一皇子,也是为数不多还在世的陛下的手足。

林幼霞年少时,曾听闻邻家少爷重病,便由他的兄弟代为迎亲“冲喜”。

这新妇由兄弟代为迎娶也并非首开先例,可陛下并未患病,只是出征在外,居然由其弟来迎娶阿娆。

这……合适吗?

可就算宫里派了女官来“商议”,也不算给她们留回绝的余地。

林幼霞没了主张,想问齐半灵的意思,却见齐半灵已经笑着开口了:“姑姑客气了。陛下御驾北征以振军心,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婚事既不能推迟,那也辛苦平王相代了。”

那女官眸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来,朝着齐半灵屈膝一礼:“齐二姑娘聪慧通达,实乃六宫之福。”

齐半灵莞尔:“姑姑过奖了。”

说着,她朝身侧的倚绿使了个眼色。

倚绿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想上前递给这个女官。

这女官却后退一步推辞道:“姑娘,奴婢前来传话乃是奉命行事。无功不受禄,奴婢不敢受姑娘的赏。”

她既这么说了,齐半灵也不强求,就遣人送这位女官出去了。

那女官出了赵国公府,直接上了马车直奔宫内。她从侧门入宫,垂首穿梭过数条宫内长街,最终停留在一座富丽奢华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黄瓦红墙,三人高的宫门上,挂着“瑶华宫”的匾额。

瑶华宫正是宜妃的寝宫,处处透着精致。不同于有些宫殿表面浮华,实则暗处有些掉漆生锈的也无人修补;刚过了年,瑶华宫角角落落都被重新上过漆,宫苑内的白玉扶栏被擦得涔涔发亮,阳光一照,泛着温暖的光泽来。

瑶华宫正殿前载着两棵高大的桂花树,是越王专程命人从封地马不停蹄移来的。

现下春寒料峭,这两株桂花却依旧苍翠欲滴。

宜妃最爱在秋季桂花开放的时候,在院内搭个棚子赏桂花。嗅着秋日里着袭人心脾的桂花香,躺在绿阴如盖,翠影斑驳的树下,极是悠闲。

这女官现在却无心赏景,而是蹙紧眉头走到桂花树下,从树后提着一个小宫女的耳朵,把她拽了出来。

从后头跟上来两个小宫女,都是惶然失措的模样。

那被揪住耳朵的小宫女疼得眼泛泪花,连连告饶:“青绵姑姑,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躲懒了。”

青绵依旧紧蹙眉心,低声斥她:“小声点,你们非得惊动娘娘才舒服是不是?”

小宫女们连忙小声嗫喏着说不敢,青绵才放开手,冷冷一笑:“能来瑶华宫伺候是你们的福气,尚仪局调/教出来的新人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来呢。若再被我瞧见有下次,我就当你们不想要这福气,自有的是人要替你们的差。”

她又指着刚刚被她揪住耳朵的小宫女:“你不是头一回了,也别留了,趁我没改主意把你送去浣衣局前,赶紧滚。”

那小宫女不敢张口反驳,其他几个更不敢替她求情,眼睁睁看着她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青绵解决了几个躲懒的小宫女,才整了整衣服,掀了帘子进入正殿。

守在正殿里的小宫女一见青绵便迎了上来,悄声说道:“青绵姑姑,娘娘正在东配殿里歇息呢。”

青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你们先退下吧。”

正殿里的小宫女们听了,便屈膝行了礼,一起退到了殿外。

待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了,青绵才放轻脚步走到东配殿外,缓缓推门而入。

宜妃秦如月已经起了,正穿着粉红的轻纱薄衫,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眉。

她才刚十八,身形颇为丰腴,面若桃花,眉梢眼角也透着由内散发的妩媚,如玉般白皙剔透的手指捏着眉笔仔细描摹着。

待描完了,她对着铜镜看了又看,嘴角不满地抿起。

这时,她才注意到身后的青绵,唇角又勾起:“回来了?那个新后如何?”

青绵屈膝一礼,随后回忆着在赵国公府观察到的齐半灵,斟酌着答道:“奴婢说了要请平王代陛下迎亲时,她没露半分不满,答复也滴水不漏,似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宜妃轻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屑:“迎春宴那日本宫给她下的套都能轻松化解,本宫估摸着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可再聪明又能如何,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残废。陛下连与她的大婚都不上心,一句都没交代,直接带兵朝北地去了……想来,看在她那个短命鬼大哥的份上娶她做皇后,已是仁至义尽了。”

描完眉,她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忽的心里一阵烦躁,狠狠把眉笔摔在妆台上:“不画了,画得再美又有何用!有那两个贱妇在宫里,本宫不过就是个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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