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的脸一下子白了,“我,我,”
艾阳倚在窗边没在理会何太太,该提醒的她提醒了,如果何太太再不收敛,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
艾阳一下车,就看到容重言迎了出来,她笑着牵了容重言的手,“怎么,不放心我?”平时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工部局,就是在见柏广立。
容重言点点头,“是有点儿不放心,但陆爱素请的都是女客,我又不方便跟着,怎么样?”
汪夫人也在家里等着呢,她把艾阳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没什么事吧?我叫吴妈给你准备着点心呢,在外头肯定吃不好,快来再补补。”
艾阳一吐舌头,“还是伯母最疼我了,陆家的厨子也挺不错的,就是后来出了点儿事,我没吃几口,唉,遗憾!”
“你喜欢陆家的厨子啊,叫容重言去打听打听,咱们出双倍工钱请过来,”汪夫人手一挥,想吃还不简单?
“不用了,我就是因为没吃好,才这么说,其实还是吴妈做的吃了胃里最舒服,”艾阳冲容重言眨眨眼,她想换回味回信河吃任嫂的饭菜也行,跟容重言出去下馆子也行,吴妈跟了汪夫人一辈子了,可不能伤了老人家的心。
容重言立马跟上,“就是,我是从小吃吴妈的饭长大了,换厨师我可不答应!”
“你们两个呀,”见吴妈高高兴兴的摆好点心出去,汪夫人笑着摇头,“太乖了!”
“伯母也觉得重言乖吧?我也这么觉得的,”艾阳把自己从“你们”里剔出去,她多大了,“乖”这个字已经不适合她了,“重言这么乖巧,都是伯母您教的好!”
容重言无奈的看着占自己便宜的艾阳,摇摇头决定不跟她计较,“快吃吧,我们可都等着你说今天的事呢!”
“呃,这个,”艾阳几口把包子吃了,一拍巴掌,“今天可精彩了,我跟你们说……”
艾阳没急着讲自己跟尹曼如过招,跟小幡夫人比枪,而是先把陆爱素被烧了头发跟眉毛的事说了,“哈哈,笑死我了,也不知道以后是陆爱素自己,还是英兰帮她画眉毛?”
她就是故意捣乱,借风势火烧陆爱素,她以前看到陆爱素有多惊艳,现在对她就有多讨厌。
汪夫人惊讶的捂着嘴,“没伤着脸吧?哎哟姑娘家伤了脸,可怎么办啊?”
艾阳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人家又不把自己当姑娘,脸上有疤,才威武呢!”
容重言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她真的要带小幡夫人去看试飞?”
艾阳点点头,又把小幡夫人的事跟大家说了,“最初续伯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看出来呢,文文弱弱的女人,没想到一拿上枪,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紧张了,也可能是运气差点儿,输给了我跟陆爱素。”
汪夫人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受不了了,“你还跟人比枪了?还赢了?”当时艾阳要学的时候,她就应该拦着了。
艾阳得意的眨眨眼,“当然啦,我多聪明啊,只要是想学的,就没有学不好的。”
容重言欣慰的看着艾阳,把小馄饨往她跟前推了推,“你不但聪明,还很用功,”
他可是知道艾阳有多努力在练枪,子弹都是他让汪俊生送到信河庄子上去的,“不过能赢陆爱素,我还真没想到。”
这人怎么那么爱说大实话呢?艾阳白了容重言一眼,扔出早就想好的理由,“陆爱素就算真的是个男人,也成不了大事,根本是个二世祖,还是那种眼高手低,对自己没有清晰认知的,她也就是个会用枪,之前肯定跟她比试的人,都让着她呢,结果遇到我了,哼!”
“至于小幡夫人,可能是因为太看重西湖的茶山了,那个草政雄太太又在一旁催,她晃神儿了,估计现在也在家生闷气呢!”
艾阳不等容重言再问,又把尹曼如的事也说了,有之前两件事铺垫,汪夫人对艾阳打伤了尹曼如,也就接受良好了,“嗐,那丫头也该受点教训,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呢,陆爱素再宠她,也不是尹指挥使,太傻了!”
艾阳肯定的点点头,“算了,这些人脑子里想什么咱们这种凡人是不会理解的,”
她把馄饨吃完,满足的舒了口气,“我看姓陆的憋着坏呢,以后咱们得小心点儿。”
……
“还有话要跟我说?”容重言陪着艾阳回后楼休息,见她一副要跟自己长谈的样子,“我觉得你有心事。”
艾阳疲倦的卧在容重言怀里,“我在想陆爱素要做什么?”
不但陆爱素,艾阳直觉尹曼如也不会就这么消停下来,她如果是个能看清楚形势的女人,早就安生了,一鞭子是抽不醒她的。
她把自己对小幡夫人的观察仔细说了,“我怎么觉得陆爱素对松沪军并不上心,”在她的理解里,陆士珍派陆爱素过来,肯定是夺权来了,陆爱素又成天一副皇太女的姿态,“就像这次试飞,她怎么会答应带上小幡夫人?”
如果小幡夫人只是普通的什么也不懂的女人也就罢了,今天她已经用实力证明了,她是个受过东洋人训练的女间谍,陆爱素好歹也是上过军校的,不应该这点都看不出来。
“没准儿陆爱素想的是不破不立呢?”容重言揣测着陆爱素的心思,陆家人不像柏家跟容家,都是沪市人,沪市不但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更是他们的家乡,对于陆爱素来说,没了沪市还有杭城,还有金陵,而且丢了,也不代表抢不回来,毕竟东洋人人数有限,不可能真正的掌握沪市,而柏家则不然,柏家会以沪市为基础,蚕食陆士珍的势力,所以陆家宁愿沪市落在别人手里,也不会看着柏广立做大的。
“皖西那边传来消息,广彬又打了胜仗,陆家老大,已经快压不住他了,”容重言笑道,现在军阀林立,大家凭实力说话,父死子继那一套,根本不适用于如今华国的实情,可惜陆家还没明白过来呢,“陆家老大准备叫他回沪养伤呢!”
柏广彬要回来了?艾阳抬头看着容重言,“挺好的,之前不是还说当质子嘛?怎么,发现控制不了他?杀了吧,又不敢,怕柏广立彻底跟陆家决裂?现在把柏广彬送回来了,又赔上个陆爱素,这一反一正,不是亏了嘛?”
“哈哈,还真是,”容重言笑着捏了捏艾阳的脸,“不过我觉得广彬的性子,宁愿在前头打仗,沪市周围太平静了,他会觉得不痛快的。”
想着自己了解的柏广彬,艾阳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容重言身上画着圈儿,“这不是要办飞行学校,他正好过来嘛,跟着教官也学一学,柏司令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利器,自然要把刀握在自己的手里。”
平时没见容重言怎么运动啊,身材还挺好,艾阳不满足于只简单的隔着衬衣画圈圈了,悄悄的一粒粒解着容重言的衬衣扣子,企图把手伸进去好好感受一下。
“他的去向得回来柏家人自己商量,”容重言被抚在自己胸上的手画的心猿意马,“小艾,咱们订婚好不好?”
“好啊,”艾阳歪头想了想,直接把整只手从容重言的衬衣缝里塞进去,“是不是订婚了,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容重言摁住艾阳作乱的手,到底是谁在对谁“为所欲为”啊!“咳,也不是,就是,”容重言白皙的脸上浮出一抹红云,“老是这样也不太好。”
他轻轻抚着艾阳的手,“其实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就算是晚上也不用分开,但你不想结婚……”
艾阳环住容重言的腰,“结婚跟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起码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爱你,就在一起,不爱了,就离开,”
容重言讶然的看着艾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以为艾阳不愿意结婚,有她被迫嫁到梁家的原因,也有她年纪还小的原因,但没想到,她真的是这么想。
艾阳点点头,就听容重言又道,“不爱了是什么样的?如果我们以后有子女呢?也要像黄山路我母亲他们那样?”
“有子女?难道你也对续伯母跟顾千山离婚有意见?”艾阳没有直接回答容重言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角度,“你也认为她应该为了顾励行,留在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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