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方才那几个太监没轻没重的,肩膀被后胳膊肘狠狠捣了一下,现在还疼着呢!”他轻叹了一口气。
顿时萧瑾瑜丝毫没犹豫,直接抬手给他捏了起来。
他又喊着自己腿疼,那双柔荑又挪了下来,给他捶腿,可谓一条龙服务。
“高兴了吗?”
两人折腾了一番,在萧瑾瑜生气之前,齐衡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高兴。”郡主转瞬就忘了自己被当丫鬟使的架势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完全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还主动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显然非常满足。
“我就感觉自己干了一件大事儿一样。果然这种大事儿,不止你们男人可以,我们女人也是可以成事的!”她替自己正名。
“当然,女人能成的事儿多了去了。对了,武纯今年多大,她性子如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萧瑾瑜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武纯与我一般大,不过之前在燕北,一直没找人家,分明就是想找个京中子弟嫁过去的。她们姐妹皆是如此,武纯还好些,这武柔不就倒霉了,被陈锦给算计了。难道你这儿有好姻缘?”
她斜着眼睛瞧他,似乎一旦说错话,她就要闹一场一般。
“我就问问,主要是她来过我们府上几回,竟然还碰到过我二哥一回,我二哥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寻常都不爱搭理人,但是上次武纯来了,还与他说过几句话。我这不是替他操心的嘛。”
齐衡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副讨饶的架势来。
齐二爷不爱说话,萧瑾瑜是领教过的,别说不说话了,她嫁进齐侯府这么久来,这位二伯她都没见过几回面,那是相当的冷清。
不过齐家三兄弟感情都很好,所以齐衡时常会找齐二爷身边的小厮或者丫鬟打听几句,知道他日常过得如何。
萧瑾瑜有时候也嫌弃他管的宽,还劝过他。
齐二爷那么大的人了,该干什么比谁都清楚,齐衡管得这么宽,就不怕齐二爷觉得他手伸得太长了,心里惹出什么不快来。
齐衡才给她解释,他倒是希望二哥能介意呢,可惜齐二爷已经很少生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了,给什么吃什么,哪里疼哪里不高兴也不说,跟没感觉随时等死似的。
齐衡很怕哪天一睁眼,齐二爷身边的丫鬟过来告诉他,二爷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差别,所以就不浪费粮食了,还是去地底下待着吧,因此齐衡对齐二爷的事情才那么挂心,但凡齐二爷稍微对什么表示出兴趣,绝对都给搜刮来,第二天就整整齐齐的摆在齐二爷的桌上。
不过这回让齐二爷多说两句话的是个人,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是他能随便买来的。
“对,武纯的确问过我,不过就说是她迷了路,进了一处僻静但环境极好的园子,得人指点才出来的。”萧瑾瑜回想了一下,当时武纯的确有这么一说,她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路过的小厮或者丫鬟告诉她的。
但是如今细想,能让武纯特地提出来,想必指路的那人,本身就让武纯比较在意了。
外加当时不在意的情景,如今细细想来,她竟然还想起武纯当时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脸色还微红,她只以为是跑得太急了,才喘着粗气带了几分狼狈样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就算迷了路,她也不会着急的。我告诉过她,府中的中馈都在我手中,一些宵小之辈都被我拿捏住了,只要避着些长辈们的院子,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她随便找个人问路,慢慢走回来便是,可她是回来的,与其说慌张,倒像是有几分羞意。”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武柔这事儿解决了,那你再请武纯进府来一叙,我得去二哥那里打探一番,若他真有此意,我得助他。我都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如果他真的看中了武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试一试。他身边要是有一人相陪,我得感激武家一辈子!”
齐衡立刻跟她说道,甚至眉头轻皱,这就已经盘算开了。
萧瑾瑜微微一愣,顿时就发觉不对劲了,立刻道:“你只管你二哥,就这么定下了,未免也太草率了。不说别的,就武夫人那关,二哥就过不去。武纯可是武夫人的心肝宝贝,她不可能选二哥的。”
不是萧瑾瑜泼凉水,而是武家不可能同意武纯嫁给一个半瞎之人。
虽说齐二爷是侯府的公子,可他以后又不会继承爵位,还有眼疾更不可能入仕,以后离开了侯府,就是一个孤苦无依还没本事的白身,武纯嫁给他纯粹是找罪受。
“那是武家不识货,你当我二哥的眼睛为什么瞎了?就是因为他自幼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背后的人怕他以后是个祸害,我大哥没了之后,立刻就冲着二哥去了。他若是真有入世之心,绝对是一个好军师。”
对于齐衡这番夸赞,萧瑾瑜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再聪明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有眼疾还没定亲的老男人!”
齐衡啧了一声,十分不满地看着她,从一旁的小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见这杯茶没?”他说完就撩起车窗的帘子,直接将这杯茶水倒了出去,拿了个空杯子进来。
“就冲你方才说我二哥坏话那股劲儿,你要不是我花了无数心思和银钱娶回来的娘子,我就让你像方才那杯茶一样了,有去无回!”
萧瑾瑜再次丢给他一个白眼,直接将他那个空茶杯拿过来,顺着窗口丢了出去。
马蹄声中还能听见茶盏被摔碎的声音,她冷哼一声:“你就像刚刚那空茶杯,我高兴你就在桌上好好待着,不高兴你就碎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威胁了一番彼此,才再次和平共处的相商起来。
二丫状告陈锦这事儿,之后就交给了齐衡,二丫身边一直有保护的人,就庭审结束后几日,就已经迎来好几拨的刺杀了,明显是要杀她灭口。
至于陈锦原本的村子也不太平,两方人马一直都在找能作证的村民。
甚至东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屠村了,二丫他们村子穷,一个村子人口并不是很多,就连齐衡都被东厂嚣张的气焰给惊到了。
锦衣卫的势弱,让东厂最近越发张狂了,陈锦一事闹得也很大,最后竟然变成陈锦状告二丫,说是这乡野村妇诬陷他,想要他身败名裂。
甚至最后连皇上都关注了几分,武家自然也没能逃脱,还有御史上奏折参了他们家一本,说是与刁民合作共同诬陷陈锦。
当然武家这边也有人上奏折,帮他家说话,一时之间不过是件小案子,却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弄得气氛相当紧张。
九五之尊也不甚其扰,他在翻看折子的时候,发现竟有一小半在请他裁决。
“朕乃是一国之君,管理的都是大事儿,现如今一个官员的家务事儿也报到朕这里来,真是可笑!”皇上用力地拍着桌面,气得脸色铁青。
周围伺候的太监都不敢出声,倒是李大总管还乖觉地给他倒了杯水,面上的神色镇定如常,像是根本没有受到皇上怒气冲天的影响一般。
“李丰,你说说,这事儿究竟是谁在捣鬼?那个村子的人都近乎死绝了,死相凄惨,分明是有人要把真相深埋地下。”皇上直接开口询问。
李丰愣了一下,整个人一僵,皇上虽然抱怨这是臣子的家事,但因为牵扯到屠村,所以还是国家大事的,问他这个太监肯定是不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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