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匆匆倒是有点意外:“贺礼?”
“这东西叫鹿蜀。叫的声音像唱歌。它的皮毛代表着多子多孙的祝福。涂山氏对外新婚贺礼的标配。”
白伶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些东西?
顾匆匆翻转罐子时,无意中擦掉了上面的灰尘,这才看到这样的陶罐上面全部都是精致的花纹。
而看着这些花纹,仔细看来,倒是颇像一种植物。
芍药。
厉承泽也看到了上面的花纹,目光微眯。
龙髯一动,砰的一声,几个罐子瞬间都碎了,上面的花纹再也看不到分毫。
顾匆匆啊了一声,这个败家玩意,这些罐子,随便一个都是古董啊。
就这么碎了。
她见状立刻紧紧抱住了怀里的鹿蜀。
厉承泽看了她一眼:“喜欢?”
顾匆匆:“无主之物,先到先得。”
厉承泽看了一眼那鹿蜀,没说话。
离开前夕,经过那锁龙井的泉眼时,厉承泽一脚过去,大殿旁的功德碑应声飞出,稳稳盖在了泉眼之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清且新。
顾匆匆走到山边,脑子里灵光一动,她瞬间转过头去看向厉承泽。
芍药的别名是离草。
白伶榇第一个徒弟,那个永远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倾城少女,她叫白离。
这样昂贵的新婚贺礼啊。会让涂山狐族亲自送上贺礼的,要么是厉承泽的父亲,要么是蛇丘姜的父亲。
而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能是那个一心追求长生的异类白伶榇。
但,为什么会在他哪里?
她几乎都能想象,年少当做真理一样的师父,曾经是白离生命中唯一一道耀目的光。他如论对世人何等冷酷、绝情,能教出白离这样果决却又内心柔软的女人,那对她,必然是倾注了感情的。
所以,他才会在白离故去的某一个深夜,不顾自己状况孤身潜入冰冷的百丈水底。
只是,那个女人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在多少个冷寂的夜。
他靠着冉遗鱼的肉度过那些没有梦的夜晚。
当年,他在永州见到白员外,将从孩提时被赶出来的姬妾庶女妹妹收养,再将她们亲手送给白员外时,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一切的报应还会回到他自己身上。
天道恢恢。自有定数。天威惶惶,因果自然。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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