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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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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挑衅的结果是整整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杜若实在忍不住开口求饶,男人才放过她,杜若睡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恢复过来之后,杜若总结了一下经验教训,经验是蛮牛的精力果然深不可测,教训是男人不能挑衅,尤其一头发情的蛮牛。

再有,杜若觉得自己对蛮牛必须重新认识,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一副老实样儿,实则并非如此,她十分怀疑这厮的老实都是装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可真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蛮牛倒是很能干,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茅屋翻修一新,房后的茅厕也已经垒好了,里头装的是杜若画的蹲便池,并从旁边引了水过来,可以冲,虽跟现代的没法比但比杜若想像的好了许多。

并且盖了一个专门洗澡的屋子,二喜累的土砖窑,杜若找到了新的用途,烧炭,她得储备过冬物资,而这是山里,暑热的时候是凉快了,到了冬天不定多冷呢,若是没有炭火取暖,非冻死不可。

炭自然是蛮牛烧的,知道自己要烧炭过冬之后,蛮牛回了骑营一趟,转天便烧出了一窑粗炭,杜若对于蛮牛的本事由衷钦佩,这男人有体力,有身材,长得也不赖,勤快肯干,最重要还身都会,就算搁在现代也是个十足的抢手货。

要不是亲眼看见,亲身体验,杜若都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男人,渐渐杜若开始觉得如果能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嫁给这么个男人貌似也不错。

但杜若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再无知她也知道古代男人的观念里,传宗接代有多重要,哪怕是穷老百姓都莫不盼着多子多孙,更何况这男人还有一些社会地位。

这样的男人哪会不要子嗣,而他却给自己弄来避子药,就说明并不想跟自己有结果,说白了贪图一时之欢,根本没想过长久,所以这男人是靠不住的,事实上杜若觉得这世上无论什么年代,男人这种生物都是靠不住的,这个貌似老实实则深不可测的蛮牛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自从有了蛮牛,杜若的生活有了质的飞跃,从一开始的需要为三餐温饱算计,到如今稻米满仓,顿顿有菜有肉,有宽大的竹榻,柔软的棉被,能痛快的洗澡,干净的如厕,便如今杜若都觉有些不真实。

而她屡次试探蛮牛无果,蛮牛好像打定主意就这么跟自己混下去了,日子长了,杜若也疲沓了,想着或许这么过也成,至于自己寡妇的身份,回头再说吧,反正陆家也没来人。

杜若忽然发现陆家很久不来人了,而上山给自己送东西的人,从上个月也不是二喜了,换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是真聋真哑,不像哑婆能听见,只是不能说话,这老头子听不见也说不出,只是把东西送过来就走。

杜若疑心是不是陆安发现哑婆跟自己处出了感情,二喜被自己买通,所以干脆换了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来。

可是上个月来送东西的还都是二喜呢,杜若仔细想了想,二喜最后一次来也没说下回换人啊,还跟自己在院子里说了半天话儿呢?

不过,倒是送了不少东西,杜若翻了翻,翻出一袋子炭来,不是蛮牛在土砖窑里烧的粗炭,而是竹炭,颇为精细,一颗颗炭都是一样粗一样长的,杜若丢了一块在灶膛里,几乎立刻就着了起来,却没有冒烟,真正的无烟碳。

看起来陆家对自己还算不错,竟然送了这么好的炭来让自己过冬,不止无烟碳还有比一个扣着细细铜篦子的炭盆子。

杜若把无烟碳放进炭盆子里搬进屋里点着,不一会儿屋里便暖和了许多,这一晃都九月了,山里的冬天来得早,九月已经冷了,尤其晚上,盖了再厚的被子也是寒浸浸的,平常蛮牛在,那家伙跟个火炉子似的,被他抱在怀里也不觉得冷,昨儿他有事回骑营去了,临走前撂了话得去几天,因此昨儿晚上杜若一个人睡在偌大的竹榻上,把被子都盖上了也冻得没睡着。

第20章 以后不许吃酒

蛮牛不在,天气又冷,杜若有些犯懒,不想做饭,便去寻了个陶罐子来,把昨儿剩下的鸭汤倒在罐子里,抓了几把米,又切了些细碎的菜一起那进屋里来,把陶罐子搁在炭盆上的铜篦子上慢慢熬着,自己坐在窗下做针线。

杜若手里做的是她自己改良的内衣,本来有要几个,但都被蛮牛撕扯坏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毛病,每次都要扯拦一件儿,弄得她总的做新的。

熟能生巧,几个月练习下来,杜若的针线女工大有长进,不禁能做出差不多的,还能再上面绣些简单的花样儿,例如桃花,梅花,或者几片竹叶,比之前的好看了许多,当然太复杂的花样儿仍是做不来。

绣好一朵梅花,陶罐里的粥也滚了,揭开盖子,顿时满屋都是老鸭粥的香味,杜若从旁边拿了把长柄的竹勺搅了搅,用厚毡布垫着把陶罐端下来,拨开铜篦子把下头的炭火埋了埋,把陶罐放回去,陶罐里的老鸭粥咕嘟咕嘟缓慢的冒着小泡儿,便又去绣花,等又绣了一朵梅花,老鸭粥便熬好了。

杜若把切好的菜丢进去,盛了一碗出来,吹的不烫了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香浓的鸭汤加上当年新产的稻米熬出来的老鸭粥就是好吃,比她吃过某知名粥铺子里的老鸭粥还要美味的多。

杜若吃了两碗老鸭粥,身上热了起来,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才刚九月竟然就下雪了,怪不得刚听见有簌簌之声,她伸出手接了一手雪粒子,冰凉冰凉的,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

杜若忽想起貌似灶棚子里还剩下半坛子黄酒,自己可以一边儿喝酒一边赏雪,想到此,起身出去拿了酒坛子进来,直接放到炭火的铜篦子上温了温,喝了一口,陈年的花雕,温过之后更加醇厚,极好喝。

杜若撑在窗子上,看一会儿雪景喝一口酒,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她也有些醉了,连人进来都不知道,直到被人抱回了竹榻上,才睁开醉蒙蒙的眼睛,瞄了一眼,咯咯咯笑了起来:“蛮牛你回来了,你不说得去好几天呢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男人扫了眼旁边空空的酒坛子,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杜若指了指窗外:“下雪了当然得喝酒了,我跟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愿望,到山里头住着,到了冬天下头一场雪的时候,边儿吃酒边儿听雪,我以为得等到退休才能实现呢,没想到老天爷让我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哈哈哈哈,你说我的运气好不好……你说话啊,别装哑巴,不许装哑巴……”伸出手在他脸上一通揉搓。

男人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看了她一会儿:“什么是退休?”

杜若咯咯又笑了起来:“你傻啊,退休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男人:“你说你很久之前就想来山上住了?为什么?”

杜若:“什么为什么?山上空气好,风景好,还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儿,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我,多自在。”

男人:“在陆府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杜若摆了摆手:“什么陆不陆府的,不知道,我困了你别烦我,我要睡了。”说着自动自发的缩进他怀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杜若转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难受,她知道自己病了,估计是昨儿赏雪吹冷风吹的,模糊记得好像蛮牛回来了,感觉有人给自己号脉,杜若以为是蛮牛,睁开眼却看见一张陌生的俊脸,年纪大约有二十多吧,俊眉朗目,儒雅斯文,像个读书人。

对上杜若的目光,男人眼里有好奇也有戏谑:“你醒了。”

杜若:“你是谁?”

男人挑了挑眉并未回答杜若,而是侧头看向旁边:“好问题,我是谁?”

杜若这才看见旁边的蛮牛不禁道:“你不说这一趟回骑营要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蛮牛:“事情料理完了就回来了。”

刚那男人道:“亏得回来了,要是过几天,你的小命就没了,就算你再想念景天兄,也不至于想不开要把自己冻死吧。”

蛮牛:“苏铭,你先出去。”男人对杜若眨眨眼转身出去了。

杜若心说这男人长得是不赖,可就是瞧着有些滑头,也不知蛮牛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看情形两人颇有交情。

想到此不禁道:“他是你找来给我看病的郎中?”

蛮牛点点头:“你夜里发起热来,一个劲儿说胡话,我便叫了苏铭过来给你瞧瞧。”说着顿了顿:“你是因想我才敞着窗子喝酒吗?”

杜若看向他,忽觉蛮牛自我感觉实在太好,竟然觉得自己是因为想他才敞着窗子喝闷酒,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冻病的吧?自己有这么想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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