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自然知道杜若口中的他是大爷,忙道:“大爷一早进宫谢恩去了,临出门交代奴婢们,莫要吵了奶奶,说奶奶昨儿晚上累的很了,让奶奶多睡会儿。”
两个婆子一说,杜若倒有些脸热,昨儿晚上累的很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累的,亏得这厮好意思说出口。
却想起这谢恩,不禁道:“谢什么恩?”
婆子道:“大爷跟奶奶的婚事是万岁爷御口赐准的,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故此,成了礼得进宫谢恩,本来应该奶奶跟着大爷一起去的,大爷疼奶奶,这才独自去了,这也就是皇上待咱们大爷不一般,换个人,这么着可不成。”
杜若不觉想起五年前在猎场,皇上几乎时时都让陆景天陪伺在侧,营地里最要紧的护卫工作也是陆景天负责的,可见皇上对陆景天的信任。
作为臣子能被皇上信任,便是最幸运之事,也说明了陆景天是皇上的心腹之臣,杜若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陆景天,五年前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山下的猎户,后来发现他的身份,也只觉得这厮是贪着新鲜,跟自己弟媳妇染了一水,只是对于他的性子有了些许了解,知道他威高权重,其他便不知了。
而如今随着接触,一点点开始触碰到了这男人的所有,他的生活,他的家,他的职场,以及他的人脉关系。
这或许就是嫁没嫁的区别,不止是一个名份的问题,而是彻底敞开了彼此的生活。
而陆景天此时正在崇政殿里磕头谢恩,皇上看了他一眼,不禁挑了挑眉:“外头都传你这位新夫人是山上的狐狸精变得,能勾魂摄魄,才勾了一向不禁女色的威武大将军,非要娶了进门,朕先头只当是个笑话,想你这样的性子,怎会被色所迷,今日瞧来倒有些影儿了,你一个人来宫里谢恩,莫不是昨儿夜里太过恩爱,你那新夫人下不得榻了吧。”
饶是陆景天听了皇上这调侃的话,一张黑脸也有些热辣,又不能欺君,只得吱吱呜呜的道:“内子身子有些弱,夜里受了寒,不能来谢恩,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忍不住乐了:“朕先头还说你是个不开窍的,今日一瞧不是不开窍,是没遇到上心的人,如今遇到了这不也知道疼媳妇了,难得你开回窍,朕就不怪罪你那新夫人了。”说着顿了顿:“听说你家小子四岁了。”
陆景天:“是,待下月过了生辰正好四岁。”
皇上:“比朕的老四小两个月,朕正想着给老四寻个伴儿,跟他一处念书习武,如今倒正好,明儿领着你家小子过来跟老四见见面儿。”
第75章 无耻至极
陆景天心知这是皇上顾念着两人的情分,特意赐下的恩典,虽说自己把人娶进了将军府,但多多毕竟是两人成亲前生的,即便外头忌讳将军府不敢公然议论,但多多的出身仍不免会人诟病,而如今皇上亲自开口让多多给四皇子伴读,就等于直接认可了多多将军府嫡子的身份,皇上金口玉言就是圣旨,若谁还私下议论亦或质疑多多的身份就等于跟皇上对着干,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是没活腻歪,谁敢跟皇上作对,不是找死吗。
况且,众位皇子中唯有四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出,身份最为尊贵,虽不过四岁却极聪明好学,俗话说三岁看老,四皇子年纪虽不大,可成大器的资质已经显现了出来,更何况出身在哪儿摆着,皇上又格外看重,年前有臣子上奏皇上封太子,皇上并未理会,反而问了太傅四皇子的功课,众臣都是人精,皇上一个眼色就能猜出意思,更何况如此明显的提示,自是纷纷上奏应和,皇上虽未采纳群臣的奏折,却说了句过过再说。
众臣便知,这是等着四皇子再大些呢,领会了圣意,谁都恨不能往四皇子身边儿靠,知道四皇子正式进学便要选伴读,举凡家中有年龄差不多的,儿子孙子的,都变着法子的自荐,可大半年了,皇上始终未选定,如今却直接下旨定了多多,消息一传出去,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他们急赤白脸的争了大半年,末了倒是便宜了威武将军陆景天那个白捡的便宜儿子。
一个个心里甭提多沮丧了,沮丧之余却也再一次领教了皇上对威武将军的信任宠爱,根本不是别的臣子能相比的,所以回去纷纷告诫家下人等,以后将军府的八卦,什么大伯子弟媳妇,便宜儿子是不是将军的种等等,这些一概不许议论,私下也不行。
因为各家都严加约束,不出几日,那些街知巷闻的将军府八卦,竟然消失匿迹,没有一人敢再提,以至于后来杜若去街上的茶馆逛的时候,还以为会听见自己的八卦,以她想大伯子跟弟媳妇成了两口子的事儿,在现代都是禁忌,在古代就更不消说了,肯定被传的沸沸扬扬,彼时杜若已经跟陆景天颇为和谐的过起了小日子,因偶尔应酬所来往的命妇们,对她都颇为尊重客气,让她很是奇怪,所以才跑到街上的茶馆里,想着听听自己跟陆景天这档子事儿,外头老百姓是怎么看的,不想却失望而归,后来夜里跟丈夫提起来,陆景天方跟她说了缘故,杜若方明白是因为皇上。
这个时候是君权至上,皇上的一句话就是圣旨,是整个社会所有人必须去遵从的,皇上亲自准婚,又把儿子弄成了四皇子的伴读,谁还敢议论将军府这点儿事儿,说到底还得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再说那些高门大户,一个个庭院深深的,外头瞧着道貌岸然,内里什么样儿,大家伙都门清,大大伯子跟弟媳妇算毛,公公趴灰也不新鲜,只不过谁也没像陆景天这么不在乎礼法,直接把弟媳妇娶成正头夫人的。
陆景天说这些的时候颇有些几分洋洋得意,杜若看不得他那嚣张样儿,伸腿踹了他一脚,不想却被他抓住脚腕子,压在榻上,使出手段逼着她喊了半宿的大哥,无耻之极。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如今,因为跟皇上谈了些北疆的事,又在宫里的演武室里跟憋闷的皇上过了几招,陆景天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十分。
杜若在床上躺了溜溜一天,终于有了些气力,挣扎着起来,穿戴整齐在屋里等着跟这厮算账,陆景天知道杜若爱干净,要不然当初设计山上的房子是也不会在浴间费了那么多心思,而且这丫头是天天都要沐浴的。
所以为了不惹夫人的嫌,陆景天非常自觉的一回府先在前头洗澡换了衣裳,收拾立整了,才往后头的正房来。
喜房设在将军府的正房,当年自己娶原配的时候,还未有将军府,故此他那原配并未在此住过,正因如此,陆安来回的时候,自己才点头把这喜房设在此处。
在陆景天心里,前头那位原配夫人连眉眼长得什么样儿都记不大清了,不是他凉薄而是,两人真没见过几回,原则上还属于陌生人,后来他病没了,好生葬了也就是了,并未入心,而杜若从五年前第一眼瞧见就忘不了了,即便中间五年不见,但她的模样儿,一颦一笑,乃至那白花花销魂蚀骨的身子,都跟刻在他脑子里一般,越想越撂不下,越撂不下越想。
如今,终于把人正儿八经的娶回来,这心才算踏实了,思及昨夜的快活,陆景天脚下更快了几分,大步迈进了正房院。
根本不理会院中洒扫的婆子丫头问安的声音,直接进了屋,他本以为自己昨儿晚上折腾的有些狠,只怕他这夫人受不住,得在炕上躺一天,哪想一进来却见杜若坐在外间炕上,那张昨夜里潮红妩媚的小脸,冷冷沉沉的扳着,狠狠瞪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
陆景天自是知道为什么,先头他也不知道那酒有问题,酒是苏铭送的贺礼,是他亲手酿的,说是他的心意,说是对身子好,他便交代用了,后来他家夫人不同一般的热情,陆景天方明白为什么苏铭送酒的时候一脸的暧昧。
虽说知道被苏铭这小子算计了,但陆景天却被算计的心甘情愿,毕竟他是知道杜若性子的,她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做什么表面夫妻,自己便不会如她的意,也少不得需用些强硬手段,如今这酒喝下去,倒省事了,而且,这件事自己还能以不知情直接推到苏铭身上,这丫头怨上苏铭,以后再见苏铭这个小白量,想必不会盯着他瞧了。
打定了主意,陆景天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端详了她一会儿道:“我以为你今儿起不来了。”
第76章 娶妻娶贤
杜若倒是没想到这厮能无耻到如此程度,她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明明做了那样下流无耻之事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男人,是不是五年前那个貌似憨实的那个,虽说杜若早知道这厮的憨实都是装出来的,但从心底还是觉得这男人应该是有底线的,看起来自己是高估他了。
想也是,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男人发起情来,哪还管什么底线,竟然还好意思说这种颇赋暗示的话。
杜若不可思议的看了他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倒不知,堂堂的威武大将军还能干出下药的事来。”
陆景天:“什么下药?”
听他这般说,杜若越发恼了起来,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原来大爷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倒让杜若开了眼界。”
陆景天皱了皱眉:“我陆景天虽不敢自称圣人,若论敢作敢当自思尚能做到,你若心中有什么委屈,你我夫妻之间好好说才是,这般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杜若听他语气铿锵,竟毫无半点心虚的模样儿,再端详他的神色,见刚的调笑之意已然尽去,一张方正的脸上很有些肃穆,心里不免有些发虚,莫非自己错怪他了,怎么可能,自己本来打定主意要跟他做对表面夫妻的,若不是那酒有问题,自己何至于今儿在炕上溜溜躺了一天,便这会儿还浑身发疼,小腹哪儿一阵阵的酸涨,完全就是纵欲过度的症状,思及昨晚上这男人凶悍勇猛且没完没了的折腾,杜若腿肚子都打颤儿。
也不知是年头长不习惯了,还是这厮憋得日子太长,就跟洪水似的,一开闸就狂泄而下,挡都挡不住。
想到此,心里又坚定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你少装不知道,昨儿晚上那酒里有什么你自己清楚。”
陆景天:“你莫不是说的昨晚上的合卺酒?”
杜若看着他,心道我就看着你演,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她还就不信这明摆着的事能赖过去。
陆景天:“昨儿那酒是苏铭送的贺礼,是他亲手所酿,对女子身子最好,宜受孕,最适宜新婚的夫妻,想是陆安听见了,把昨儿合卺酒换成了这个。”
杜若倒是未想到这酒竟是苏铭送的贺礼,愣了愣,仔细瞧了他半晌,见他神色淡然,并不像说谎,若不是他下药,自己憋了一天的火气倒不好跟他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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