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莫丽少有与男生肌肤接触,脸瞬间一红,“我不想、我不走啊!”
“走吧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说。”申光跟她说,不久后她就被申光拖走了。
阮恬见他们都走了,她才回过头,皱眉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但她回过头才看到,陈昱衡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他向她一步步走来,阮恬就后退,莫名地觉得他有点可怕。当她退无可退的时候,转身就想跑,却被陈昱衡一把抓住,拉了回来让她背靠方柱面对他,问道:“你跑什么跑!刚才那个男的说的话,你为什么答应,难道你喜欢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阮恬说:“……什么喜欢,他不是说一起考清华么。”
她镇定说:“我又不能阻止人家考清华,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考啊。”
他考清华,她在跟他说笑吗?陈昱衡的成绩差那是真的差,并不是隐藏着什么学霸实力。因为成绩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几个多半都是如此。
陈昱衡笑了,他脸上的笑容有些邪气,这和平日里嬉笑怒骂,脾气和善的他并不一样。他说:“阮恬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现在要好好学习,所以尽量不打扰你。但你不要觉得理所当然,也别逼急了我!我平时跟你玩得好,那是我在忍耐。而忍耐背后是什么你也知道。”
他的语气凉丝丝的,在她耳侧。
阮恬咬了咬嘴唇,这些天以来跟陈昱衡的和谐相处,他的好说话、不打扰。都让她忘了,这人本质上并不是什么温和好说话的人。他霸道强势,控制欲强,否则又怎么会成为四中校霸一样的人。
阮恬压低声音说:“你今天是发什么疯,放开我!”
长廊虽然隐蔽,外面也飘着雨夹雪,但未必不会有人过来看到两人的争执。
但陈昱衡根本不在乎这个,他淡淡道:“现在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会有很多人来喜欢你,这个我不能控制。你自然有吸引这些人的本事。我看不如,就把我追你的事公开好了,到时候你身上就有我的烙印了,我看谁还敢动?”
“陈昱衡!”阮恬听到这儿心里一沉。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高三的关键时期,她不能被说成早恋,母亲的病还没有痊愈,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母亲担心。“你敢!”她也威胁道,但这种威胁太弱太弱,没有丝毫的震慑力。因为她根本不能阻止陈昱衡的任何行为,靠的不过是他薄弱的忍耐力。
陈昱衡笑了:“你觉得我敢不敢?”
阮恬深吸了口气,说:“陈昱衡,我之前一直都很感激你,你知道,所以别这么做。”
陈昱衡当然知道,让阮恬对他没有戒心,两个人成为朋友,这个过程有多不容易,他也不想破坏自己的成果。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人觊觎了,他很不爽。他笑了笑说:“……阮恬,你要记得,就算你现在没有答应我,你也迟早是我的,别跟我这儿耍什么花招。”
阮恬无语许久,她是不知道他这霸总的台词是哪里学的。只是说:“……法治社会,又不是奴隶时代,没有人是你的,你也要记得。”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入了雨雪中。
雪花在她的背影后打转,旋转的碎琼乱玉,纷纷扬扬没有尽头,将大地一切的声音掩藏。
陈昱衡拿出一盒烟,抖了一根出来,咬在嘴角。
其实这个林哲,跟许恒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林哲这样的人,才跟阮恬是一个世界,如果没有上次高考的意外,这才应该是她世界里的人,她一步步升入大学,读硕,甚至进入婚姻殿堂,匹配的也应该是这样的人。
所以大概,其实是有一点恐慌的吧。总觉得她喜欢的,就会是这样的人。
陈昱衡还是取下了烟,还是没有点。
那天不欢而散后,阮恬就和陈昱衡冷战了。
第二天她就听说,林哲在放学回去的路上被人堵了。堵他的人倒也没打他,大概是看林哲那把身子骨,像是几拳就会散架的命。对方只是用洗不掉的水笔,在他的额头写上了花痴二字。听到的时候阮恬忍不住摇头叹息,嘲讽了一句:“……无聊。”
对于林哲这样的人来说,这种举动简直比打他还羞辱。在全校的尖子物理辅导班上,阮恬看到林哲戴了顶帽子遮住额头,不敢看她,也不跟她说话了。整个人一副深受打击、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让阮恬更加的无语,陈昱衡这个人有时候看似成熟,做些事却还是幼稚无比。
但她也不想去问,免得又惹出什么事端。反正她也没打算继续和林哲来往的打算,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那就要疏远才行,幸好人家林哲先一步地疏远了她。
倒是老郑特地找了她过去,要跟她商量一件大事。
随着高三下半期的临近,阮恬的目标,清华大学的自主招生开始了。
“……我查过你在一中的获奖记录,物理有一个省级二等级,一个国家级三等奖。是有可能通过初选的,你也不要浪费机会,还是报名试试吧。”
清北两所大学的自主招生,主要就是先通过各科竞赛的得主、科技发明等选拔初批人次,然后再进入复试。
阮恬也知道老郑的意思,考试是一方面,凭借她的实力应该能考上清华,但毕竟意外是谁都说不准的,如果能够过清华的自主招生最好,即便不能,就是降低录取分数线也是好事。自主招生的挑选空间也很大,如果想上某个学科的基地班,反而比硬考上还要方便。
“我觉得希望比较大的还是物理省一等奖和国家集训队。”阮恬老实说,“我的可能性不太大。”
整个江省每年会有上千人报名,能通过自主招生选拔进入清华大学的仅有四五十人,也无一不是精锐。当初在一中的时候,阮恬就琢磨过这个事,否则她也不会参加物理竞赛。但她一向不是竞赛发挥型,再加上做的竞赛培训也不够多,只得了省二等奖,深以为憾。
四中目前有个省物理竞赛一等奖得主,倒也不是别人,就是刚被陈昱衡虐了的林哲,但是他偏科偏得厉害,很可能通不过自主招生的考试。
“还是递交材料试试吧,一班有一半的人都申请了。”老郑说,“正式出名单虽然要下期开学去了,但其实老师建议你趁着寒假练习一下,咱们现阶段的题对你来说难度不大。时间不太够,你要抓紧,实在不行班上学委的事先放一放。”自助招生考试题的平均难度当然是超越高考的。
阮恬说了声好,她也要好好考虑这件事。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干净的天空,操场上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白桦树,想起当时刚来四中,也看到的是这个情景,不过那时还是夏季的葱葱郁郁,一转眼的,一个学期就快过去了。想起来匆忙,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
已经到了放寒假的日子,学校里的高一、高二早早地放了寒假,高三要补课到春节前十天才能放。整个学校因此变得空荡荡,去食堂,去外面的小吃街,都不在拥挤,反而难得的悠闲起来。补课的时候,老师们也不像平时那样要求严格,隔一两天还会有体育课,让同学们放松一下心神。
最后这周的下午,出了太阳,于是十五班集体打排球。
球场上男生们挥汗如雨,女生们打完球先去换衣服了,阮恬由于有点不大舒服,头晕,就没有打球,而是帮着收拾体育用具。当然了,她所有的球类运动都很差劲,这就是手眼不协调的后果,连打个乒乓球都能被小她十岁的侄儿虐。
阮恬就在那儿整理球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个人坐在她身旁的草地上。
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冷战了很久的陈大佬。冷战的这段时间,大佬也没主动打扰她,这还是第一回。
陈昱衡问道:“你没有去打球?”
阮恬摇了摇头。
陈昱衡拧开一瓶怡宝喝了小半瓶的水,少年人总是喜欢运动的,尤其是他,运动需求量很大。他是练这么多年习惯了,就算在学校不上体育馆,家里也有沙袋给他每日练拳。
他练球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是贴身的,阮恬看了看他肌肉结实的胳膊,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觉得一个他赛两个自己粗。大冬天的,即便是在运动,但是这么穿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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