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瞬他还被他感动来着呢,下一刻他就打蛇随棍上,来卖惨搏支持了?
阴险,太阴险了!
长缨的确也没想过是这个样子。
忽然就有种挖坑挖到了沼泽地的感觉,还是深到摸不着底那种。
从前在长兴跟她装贞洁烈夫的时候看不出来呀,其人实际里居然如此狡诈?
他这不光是把他自己洗了个透白发亮,还顺便把她给扯进了泥坑,居然还来问大家意见?低估了!
“这都怎么了?这么安静,不对劲啊各位!”
没等长缨想出来如何扭转逆势,谭绍已端着头鍪走进来,扫视着众人。
随着一片咳嗽声,气氛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有人打起哈哈。
长缨瞅了眼斜前方依旧气定神闲的霍溶,镇定地跟着站起身见礼。
……今儿集议的时间有点长,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午。
长缨也且不去公事房了,直接回府。
吴妈在天井里跟少擎讲述新学回来的炖鸡的做法,她停了停脚,扭头一看,周梁在月洞门下站着,便走过去:“这两天手头有没有事?”
周梁想了下:“没什么急事,你原先交代我去查的那些配件有结果了,写好放在你桌上。然后商船和船坞这些如今都不必咱们管,我就只管去码头管管杂务。”
长缨点头,说道:“你抽两天空,去徽州给我打听点事儿……”
霍溶这事透着蹊跷,她直觉还是去徽州打听一嘴才为妥当。
周梁哎了一声:“徽州也不远,我这会儿走,指不定后天也就回来了。”
长缨抓了颗碎银给他,回房了。
霍溶大步回府,佟琪连忙接了茶奉上。
“爷,少夫人她也太不识相了!”
霍溶捏着杯子,立在珠帘下沉吟:“你说的对。”
那女人想什么他还能不清楚么?
不过是想发动道德舆论之力来约束他的操守罢了。
一天到晚地专门想着怎么让自己的丈夫下不来台,有趣!
到了南康卫之后他就再没提过自己成过亲的事,天知道她当众曝出来的时候,他有多想掏出那婚书一把糊在她脸上?
但这种事想想可以,真要干出来,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能坐到集议厅的人个个都是傻子么,能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突然有了过去而暗中盯上他们?
他入营的档案无懈可击,他是不惧,但她不同,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
再说了,就算不会有身份泄密的风险,看上去完全没关系的两个人,突然之间由他单方面说是夫妻,如果不是他疯了,难道不会是他彻头彻尾对她居心不良?
难道他还嫌堵心的人太少了吗?
“爷,要不要私下跟少夫人把这事给挑明白了?毕竟您是她自愿立下婚书的对象,她不能不认账!”
霍溶合上茶碗:“浅薄了。你以为抛出那纸婚书就能逼她就范么?”
佟琪顿住。
“跟不跟她挑明一点都不重要,这压根就不是能让她服气的关键。她若不想认,有的是办法不认。”
“那至少可以让她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
霍溶望着窗外鹦鹉静默,随后道:“她失忆必有内情,何必着急逼她自揭伤疤。”
佟琪无话可说。
正要走,霍溶又唤住他:“回去告诉秦陆,跟他说这几日若有人来打听我,让他招子放亮点。”
第080章 当继室有何不好?
黄慧祺出了卫所后追上了苏馨容:“你二叔他们怎么样了?”
苏馨容因为家事心事正乱,听到她打听这种事情又添了些烦躁。她扯扯嘴角:“就那样吧。”
黄慧祺却没有察觉出来,跟她走了一段,忽然碰着她胳膊肘:“你说霍将军成过亲,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没听他说么,他妻子也已经死了。”苏馨容略感不耐。
先前听到沈长缨说霍溶成亲了,她内心是灰暗的,在那之前她并不知道霍溶也盯上了沈长缨,虽然到如今为止她也不信霍溶才来就对沈长缨起了心思,可是倘若是这样的话,于她岂不是有好处?
敌之敌人,我之友嘛,霍溶若是真跟沈长缨有戏,对徐澜就得死心了。
但谁知道他居然成亲了……那一刹那她的心真可谓是荡到了谷底。
然而谁能想到,他那媳妇却是个短命的!这岂不是件大好事?
霍溶待娶,若是把沈长缨缠住了,她也落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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