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皇帝对顾家和东宫硌应得紧,这要是太子倒台了,万一面前这人当了太子,那她就是救了个太子!
这可就太牛气了!
沈璎觉得这两文钱一只的素菜包子,也变得格外可口起来。
“你下次出去,喊醒我一下。”霍溶说。
“知道了。”
沈璎含糊地应着,拿起第二只包子继续吃。
自从有了护卫,吃的喝的就不成问题了,甚至连穿的也不成问题。
沈璎每天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地,除了等凌晏来消息,就托着腮研究这位深藏不露的皇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她下山弄回来的食物越来越丰富,后期的他态度更加好了,话也多了起来。
会问她的名字,会在她困的时候让出半个“床”来让她趴着。
他七七八八的杂闻知道的很多,但凡沈璎问及的,便少有他不知道的。
不过他也会问起沈璎一些京师的事,但也问的不深,且很多都只是关于老百姓们的日常。
有了凌晏让护卫送上来的伤药,霍溶伤好的很快。
如此过了几日,终于护卫们送来了可以下山的消息,凌晏联系好了一支商队,会经过镇上,让她到时候领着他下山。
沈璎带着消息回到山上,看到他正在摸索着给她捡拾衣裳,正想说出口的话就咽回去了。
这半个月他们除去有违礼数的事情没做,余下可谓亲密无间,他会帮她收拾衣裳,她也会帮他洗脸擦身给他做所有能为他做的事情。
他们也会说很多超过陌生人关系的闲话,突然之间要分开了,她忽然也有了一些不舍。
“你怎么了?”他问她。
她清了下嗓子,说道:“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山下有支商队,可以捎我们出去,但他们不敢乱收人,说是要证明咱们俩是一家人才行。”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有点红,说起话来也不是很自在:“那要怎么证明?”
沈璎觉得他可笨了,说他们是兄妹不就行了?
但眼看着就要分别了,眼下再不捉弄他,以后也不可能还有机会捉弄,她说道:“这我怎么知道。”
夜里下山跟凌晏碰头说起离开的事,回来路过县衙,她鬼使神差地潜进去翻到了两张空白的婚书,回到山上。
“只要签了这份婚书,我们就是一家人。”她托腮望着火光里的他。
他的脸以可见速度红了。但随后他竟然没有拒绝,反倒是打听起她的家世,他说他回头会去她家中提亲。
她笑而未语。她才不想嫁给皇子。
帝王家的子弟都陋习多多,杨家的男儿没有一个她看得上的,哪怕面前这个还没被公开也如是。
她是武宁侯府的娇娇女,她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很厉害很厉害,也一定是因为很爱她很爱她才要娶她的,才不是这样被她诓到的。
所以出了城,她就把婚书给撕了。他那份不肯给她,她也不在意,反正用的也不是她的真名。
是时候分别了,他说他还惦记着钱家的安危,她也就正好借这个机会遁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他,然后问明了路线,去往钱家。
虽然她的确是答应过他回头还会回去,但是凌晏已经通知了他身边的护卫,很快他们就会找到他,他会很安全地回到霍家,然后会忙着医伤治眼睛。
而她则会在帮他完全心愿给钱家送去消息之后,也回到京师做她的大小姐。
谁也没想过危险会悄然近身。
去往钱家的半途,她遇到了意外。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着装儒雅满脸惊惶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位连凌晏都忍不住调侃的大富翁霍明翟,她是在另一座小镇上与霍明翟相遇的。
按照凌晏的计划,霍明翟此刻应该正在前往接应霍溶的路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他与护卫一行遭受了极重的损失,所带去的二十来名护卫,死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则也血肉模糊地围在他周围!
当日坠崖之前虽然也遇到了打斗,可沈璎并没有看到除去霍溶之外的惨烈场面,而眼前这幕却大大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她机械地提着剑与两个护卫加入打斗,后期终于不敌,在那满堆的尸体里落了下风,以至于被擒……
那富态的染血的中年男子面容是她在受缚之前最后看到的人脸,而到今日,她才知道他原来他就是杨肃的养父!
而她没想到,他竟会成为她恢复记忆的一个契机。
……
长缨长长地匀了一口气,脸贴着枕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正对着窗户,窗外是朦胧的天光,以及在半启的窗外摇曳的树枝。
过去的事情深刻地铺陈在脑海里,记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清晰,头还很疼,但是却让人莫名轻松起来了。
凌晏在她出事后立刻到达傅容他们行凶之地,也亲耳听到了皇帝与人交谈的那桩惊天秘闻。
她回侯府后昏睡的那些日子里,他曾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包括傅容,还包括要如何化解可能发生的危机,但她终是伤重创未愈,诸如此类的很多很多话都被忘记在意识的缝隙里。
她想起来他最后出门前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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