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陵府的百姓们逢人便说咱们越州好福气,来了位神仙般的长公主,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这一传,加之安梓萱一家在温阳府的口口夸赞,和寿徽府周家对长公主为人的敬佩,整个越州人民都知道他们的长公主是个貌若天仙的大好人。
而这个貌若天仙的大好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清月楼给端了。
兵马司的小兵吗,举着火把,在清月楼外头团团围住,里面却依然灯火通明,笑语晏晏,仿若未闻。
摇光瞧着这楼,冷笑着问道身旁的杨沥:“确定了今个儿舒言没什么正事?”
杨沥点头:“确定,基本上该勾搭勾搭得差不多了,事情基本谈妥了,现在还留在清月楼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行,那就好。”摇光抬手,一声令下,“给我搜,搜不出来就全抓回兵马司!”
“诺。”
一时间鸡飞狗跳,男怒女叫。
清月楼的老鸨终于忍不住出来问道:“哎哟喂,两位大人,我们清月楼可是犯了什么事儿啊?怎得就喊打喊杀的?”
摇光冷冷道:“前些日子杨将军可是来了清月楼?”
老鸨汗颜,点点头:“是呀,杨将军是来过。”
“承认就好,承认就不怕你赖账了,继续给我好好搜!”摇光一招手,又进去了一拨士兵。
老鸨懵了:“长公主殿下喂,到底怎么回事呀,奴家这可是正正经经的生意呀?”
正正经经的生意?正正经经的皮肉生意?摇光只绝槽多无口。
杨沥看见了摇光那个淋漓尽致的白眼,只她懒得与这种人打交道,于是说道:“老子前些日子有事来了你们清月楼,是抬举你们,可是你们楼里这些没眼的玩意儿竟敢偷老子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大人?”老鸨急了,她可没偷过什么呀,底下那帮子人莫非出了见钱眼开的?
“哼,什么东西?兵马司的印章!”杨沥很是暴躁,“要是今个儿你们不交出来,老子掉官,你们跟着老子没命!”
“大人呀,我们楼里这些姑娘小子偷印章作甚?他们怕是字都不认识呀。”
摇光却冷笑着打断了老鸨:“她们要了自然无用,可是谁不知道这清月楼是南陵府达官贵人们的销金窟,指不定偷去给谁了呢?尤其是那夜与杨将军一道的舒公子,可不是个安分的。”
“哎哟,殿下可以找舒公子问个清楚,舒公子今个儿正好在清月楼。”老鸨急急忙忙想找个人出来扛事。
摇光很想问老鸨,舒言他哪一日不是恰巧在清月楼了?不过在就好,在就让他吃吃苦头。
于是无视那老鸨,径直往里走了去,杨沥带着她直直走到洛衍书包下来了的豪华包间前,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门里的景色好不香艳。
五女一男。
三女围着洛衍书,皆跪在地上,一女忙着剥葡萄,一女弹着琵琶。
而令摇光感到意外的是,三女围着洛衍书竟然是在打,叶,子,牌。
五个女孩子一脸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光却发现其中没有那云扇儿。
洛衍书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是她,仍低下头自顾自地说道:“九筒。”
九你娘的筒,摇光简直忍不住爆出口,但是她忍住了,笑盈盈地问道:“哟,舒公子好雅兴啊,不知道这是在作甚,怎么让几位姑娘跪着呢?”
洛衍书不回答,一个生得伶俐些的女子忙答道:“公子喜玩叶子牌,便常寻了我们一道玩儿,因着公子并不想赢奴家的钱,是以惩罚便是输了的人跪着玩儿。”
洛衍书不可能跪,所以他应该是一直没输过,他什么时候叶子牌技术如此过硬了。
“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啊。”摇光又气又笑,想来那个云扇儿那日说闹了一宿膝盖疼也是玩叶子牌跪了一整夜,这个奸君,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洛衍书吃了一粒剥好递到口边的葡萄,细嚼慢咽吃完了,才答道:“长公主谬赞了,不知殿下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摇光语气温和轻松,“不过就是劳烦各位去牢里待几日,没什么大事儿。”
说完,屋里六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着她。
洛衍书低声道:“长公主,谨言慎行。”
摇光瞧了瞧他满脸黑线,笑得很愉快:“舒公子且放心,本宫谨言慎行得很,来人,带走!一个都不许放过!”
士兵们涌进来,一手一个小鸡仔,拎着就走了,全不顾女子们的哭闹。
杨沥走到洛衍书旁边,弯了弯腰,伸了伸手:“舒公子,这边请。”
洛衍书看着笑得春光满面小人得志的摇光,知她心中有了鬼心思,沉着脸也就跟着走了。
摇光还贱兮兮地学着那清月楼姑娘的做派笑道:“舒公子慢走呀,回头定给你一间最上乘的单人房。”
第二日,南陵府就传开了,说那杨将军在清月楼丢了极重要的东西,于是把清月楼全员和所有在场恩客全抓起来了,说不找到东西不给放。
那恩客里面多的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和纨绔二世祖们,更别说还有近日里风头正盛的舒公子。
南陵的贵族圈一时鸡飞狗跳。
摇光觉得自己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第二日一早,就去探监洛衍书了。
杨沥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洛衍书的,于是给他安排了整个兵马司最豪华的个人单间,四周密闭,有床有桌有被褥。
摇光满意地点点头:“这年头,监狱条件真不错。”
洛衍书坐在床上,沉着脸,他的内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形容了。
他堂堂一介天子,为国为民,深入基层,然后被他心爱的皇姐送进了监狱。
说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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