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块地不管什么,都是她的了。
如何管理也是她的事。
半夏晕了头,拿着这么大的一块地,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原本的目标,就是在郢都做个有房一族。结果眼下的发展超过她的预期,她顿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等大事,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全权做主,说起来很好,可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块商量的时候。半夏心里的失落大于喜悦。
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她曾经把屈眳当朋友看,但是屈眳明摆着不想和她只做朋友。问题是屈眳自己竟然还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
啊啊啊,她好烦啊!
她没了之前来的兴致,而且脚下一直在加快步子,想要把屈眳给甩到后面去。屈眳亦步亦趋,她那点速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屈眳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慢他速度慢,她快他速度也快。
如同一块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
“我当伯昭只是朋友。”半夏心烦意燥,突然开口。
“哦。”屈眳随口答应,也不管她说了什么。
半夏看屈眳那不甚在意,甚至都不在乎的模样,恨不得拿土块糊他一脸。原本心里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如何治理这块土地的事,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屈眳是贵族,在这方面比她要有经验的多,可她就不想问他了。
她随意走了几个地方,而后就回去,她在路上谢绝了屈眳继续送她回去的好意。他才被她一顿顶了回去,却还是坚持送她。
如此殷勤,倒是显得她之前太不留情面了。
若是一般女子,见到屈眳这样的,多少也有些心软,也就让他送自己回去。毕竟男子殷勤,说明心中有她。若不是厌弃到底,怎么可能拒绝。可半夏偏不,现代女孩就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何献殷勤,那都是男人的事,接受不接受,那就是自己的事。
半夏拒绝的毫不留情,令御人径自驱车回家,留下屈眳一人在后面望眼欲穿。
屈眳见着帷车越走越远,最后在道上都已经看不到帷车的影子。他还是没有半点动的意思。
竖仆在一旁看了好会,小心翼翼的问,“少主,苏己已经走远了,少主也回去吧?”
这儿四处都是农田,实在是不适合屈眳在这里久呆。
屈眳不答反问,“苏己生气了,她为何生气?”
他迟疑了一下,他早就听她说过,她父亲只有正妻一人,只是当初在他听来十分怪异。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可以把延绵子嗣,为祖宗祭祀这等大事都放到一边,让他颇为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她亲口提起她自己择选夫婿,也是和她父亲一样。他震惊于她的不同于世俗之外,也有些迟疑。
“是少主说错话了吧?”竖仆搔搔脑袋想了想,“女子都是这样,不照着她的话语来,就发脾气。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屈眳却本能的觉得竖仆说的不对,他见过的女子莫不柔顺。父亲的那些庶母,除去巴姬这种天生脾气泼辣的之外,对男子莫不温柔柔顺。只有半夏脾气才这么大。
而且至于什么过一段时日就会消气,如果是普通女子,说不定会如此,她的话,如果拖久了,说不定两人恐怕就只是所谓的朋友。
做个友人,这不是他要的。
“我说错了甚么?”屈眳抓住竖仆不放手了。
竖仆冷汗直流,偏偏又不能他撒腿就跑,还得留下来陪着少主说话。
“苏己是在少主说哪句话的时候生气的?”竖仆跑不了,只得陪着屈眳。
屈眳想了想,他好像甚么都没说,苏己就突然变色了。
竖仆将屈眳满脸迷惑不解,知道是他想不起来了。只得在心里暗暗叹气,“那么少主再想想,苏己是在说哪句话之后生气的?”
说哪句话生气的?
自然是那句和她在一起的男子没有其他女子。
竖仆跟在两人身后,自然是把两人之前的对话都听去了,他仔细察言观色,见屈眳面色有异,自然是料想他已经想到了。
“苏己是因为这个生气。”
“应该是了。”竖仆笑的满脸讨好,“女子会生气,那是把那个男子放在她心上了,若是不放在心上,再怎么也不会动气的。”
这话让屈眳满脸欣喜,“真的?”
竖仆弓腰,“自然。”
屈眳高兴的立刻笑了起来,之前的烦躁和郁闷的统统不见了踪迹。
“所以,少主不必烦恼。苏己那里,少主等苏己气消了点,到时候过去看看就好。”
屈眳也觉得此话有些道理,若是真不在意他,哪怕他说甚么做甚么,于苏己来言,又有甚么关系。
他原本疑惑的内心顿时重新亮堂起来,满脸忍不住笑。
半夏直接回来,别处也不想去了。郢都里作为楚国的国都,人数众多,街上摩肩擦踵。
供马车通过的大道就修的十分宽敞,左右足足有几米。可以供几两马车并驾同驱。
现在是白天,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看,好心情都被屈眳给搅了个乱七八糟。
回到家,她人还在帷车里,就看到大门那里停着一辆车。半夏奇怪,她在郢都里头交际除去屈氏之外,很少和其他的贵族有来往。
楚国这些大贵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在里头如鱼得水,不是一般的难。半夏自忖没这份本事,干脆就靠着屈氏和楚王这两棵大树,至于别的贵族,他们有心靠近,但她也不敢轻易的靠过去。
也不知道睡来找她。
过去之后,半夏才发现是屈氏的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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