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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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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半夏面露难色,“这事就算是伯昭,也不好开口。不如长辈和家老说一说。家老在父亲身边那么久了,应当会听的。”

说罢,半夏抽身而出。不打算继续和许姜母亲费太多时间。

善良是好事,不过也不能甚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然到时候麻烦就多了。

这是半夏的经验。

处理完许姜,半夏理了一下封邑上的各项收入,收入每年都不一样,她对农学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每年入库的粮食都不太一样。看完之后,半夏握住手里的简牍,懒懒的伸个懒腰。

心下琢磨着给屈眳买个什么作为他的新年礼物。

快要到年底了,她也该有所表示。不然到时候他又觉得她没看重他了。

许姜母亲还是没有找家老,毕竟她知道许姜把家老得罪的不轻。家老为何要替她美言?最后许姜母亲亲自找到屈襄,不知她对屈襄说了什么,但能确定的是许姜母亲姿态几乎是到了谦卑的地步。

最后屈襄没有再次把许姜送出门。

许姜也一改常态,不吵不闹,整日里都呆在房里一步不出。

楚王对许姜父亲没有任何饶恕之心。没等大军回来,人就已经自刎谢罪。

半夏私下让人送了一些仪仗到许氏家里,算是把自己和屈眳的那份人情给送到了。她另外打探了一下屈襄的意思,把许姜的孩子也一块送回到许姜身边。

新年很快就来了,到了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夜。宫邸上下,所有人的集聚在一起,只有年纪还小的孩子不必陪着,早早的叫乳母抱下去休息。其他所有人都等在那里。

半夏和屈眳坐在一起,屈襄坐在那里厌烦没事做,一年忙到头,但习惯了忙碌,稍稍放松下来就浑身上下都觉得老大不舒坦。

屈襄把下头的儿子们给从屈眳开始一直到屈仪,从头到尾给训斥了一通,也不该说训斥,就是说他们哪里做的不够好,来年一定要多多改进。只不过屈襄的脸实在是太严肃,看着人不禁心里发慌。

屈仪是除去许姜之子最小的那个,也没有例外被父亲给教训了一通。屈仪唯唯诺诺,好容易等到父亲终于把那话说完,他额头上逼出来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就赶紧坐回去。

他坐回去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长兄。

长兄坐在那里,身姿挺拔,面上没有半点下头弟弟们的惶恐之色。屈仪不禁对这位长兄更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长兄不愧是长兄,哪怕受了父亲这么一番训诫,也依然保持仪态不变。

半夏坐在屈眳身旁,两人各占据一张坐席。

“苏己,孩子睡了?”屈襄把下头的儿子全给训诫了,女儿们有傅姆,没有大错的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直接说女儿。他转头就问半夏。

半夏正看屈眳呢,屈眳那一幅正经的样子,她看的不少,只是在她面前如此正经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光是看当然不行的,眼角带光,挑起他的悸动,然后飞快的掠过去。

“之前已经睡了,所以叫人抱下去。父亲是要看看他么?”半夏迅速把目光一收,低头恭谨道。

屈襄听说长孙已经睡下,摆摆手,“罢了,既然已经睡下了,那就让他继续睡好了。”

正说着,他看了一眼许姜手边的屈冲。许姜坐在那里,和尊木偶似得,屈冲比半夏的屈瑕还要大几个月,这个时候早就会说话了。

不过这个年岁正是男孩子坐不住的时候,和上头的兄长不同,他坐在那里时不时乱动。许姜被孩子拉动两下,才动了动,她一把把孩子抓过来,按在自己身边。

“要是他困了,让他回去睡吧。”屈襄道。

这个孩子按道理也应该和屈瑕一起下去睡觉的,却被许姜留到现在。

许姜刚想说不,但是手边的屈冲直接一歪,就歪躺在那里了。这才让人抱下去。

“这孩子之前被苏己带过,我看着苏己把这孩子照看的还不错。送回你身边,如果有不明白的,去问问。”

许姜点头,“是。”

半夏在一旁,听这话都很不好意思。许姜的儿子她没怎么亲自带的,都是让原来的乳母照顾,最多她隔几天就去看,让乳母多多用心。至于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怎么管。

正想着,家老满脸喜悦上来,“主君,傩舞已经准备好了。”

“让他们上来吧。”

屈襄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目全都活了起来。纷纷从坐席上起来,半夏起来还没走几步,屈眳已经走在她身侧,径直握住她的手。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太多规矩,屈襄身边都是他的妻妾,屈眳趁机躲得远远的。

其他未婚的弟弟妹妹比较识趣,没有跟过来。

傩舞上来,手持戈戟,面戴面具,在庭院里跳舞驱逐疫鬼。

半夏看着那边如同非洲土著一样狂野原始的舞蹈,依偎在屈眳身边,“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过得新年,是和你过得。”

她的声音低低的,在一阵鼓声中,他却听得很清楚。

“嗯?”

半夏飞快看了两边,屈襄还有其他人都会精聚神的看着傩舞,没有人注意她这边,她张了张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话语刚落,屈眳就感觉到手掌里的手调转了个方向,指尖对着他的掌心就是一掐。

屈眳嘶了一声,他吸口冷气之后,朝左右飞快瞥了两眼,他垂眼看着明显有些怒气的半夏,“我说忘记,你还真信了?”

半夏抬头看他,“那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屈眳一下就被半夏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半夏哼了声,扭头过去看傩舞。

傩舞没有什么好看的,那种粗野的原始风,她欣赏不来。只是身边男人讨她的嫌,宁可看这些,也懒得去搭理他。

屈眳见她一双眼睛都在那些傩舞身上,顿时不满起来。新年里,寒冬腊月的,冷的厉害,那些跳舞的男子也穿的很厚,不过看着舞动的动作还是有一股雄壮,他看一眼那边的侧室,侧室们年纪都大了,但是年纪大了,看这些男人却还是魂不守舍。看见这些男人在女子眼里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屈眳伸臂揽过她,“那些人有何好看的?”

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容貌如何,不过一定难看。这些男人,也只有身上的肉能看,一个个身量不高。也不知道为何她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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