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一阵子,付斯年也开始习惯每日重复性的生活。清安和他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不过付斯年倒是没再做什么过火的举动了。
直到叶爷爷去世。
那天清安哭的昏天黑地的,他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大概是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合,付斯年有些哭不出来。
即便他心里和刀割的一样疼。
爱他的人总是相继离开。这让付斯年有些喘不过气。
出殡当天,一个平时总喜欢找他们家麻烦的邻居突然跳出来,指责跪在地上的他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流。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老头子生前对他多好?”邻居大妈自己抹着艳丽的红嘴唇,厚厚的唇瓣一张一合,和泛黄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副极尽尖酸刻薄的模样。
付斯年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狠厉,让邻居大妈想起他小时候咬人的事,这才住了嘴。
但是她的话像是在封闭的人群撕开了口子,所有来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猜忌的眼神停留在付斯年的身上,如同针扎一样。
“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些沙哑。
清安的嗓子都哭哑了。付斯年掌心攥在了一起,他睫毛微微颤了颤。
叶清安两只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仁,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嘴唇干裂的起了一层皮,看起来很憔悴。但她义正言辞地道:“斯年对我爷爷很好,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
付斯年怔住了。
“清安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这小白眼狼什么样。”邻居大妈尴尬地笑了笑,眼神游离在众人身上,想为自己找回场子。
“我怎么不知道了!”叶清安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每次爷爷出去钓鱼,都是斯年陪着的。”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都想着我爷爷。”
“爷爷有天生病了没掉鱼,斯年在水库边掉了一晚上。一大早就送了过来。”
“脸上都被蚊子叮肿了,他也没抱怨。”
“还给爷爷挖蚯蚓。”叶清安泣不成声。
钓鱼很枯燥,镇里有个水库,水深十几米,叶爷爷喜欢,没什么事就去钓两条鱼。
不过叶隽琰担心老头子掉下去有危险,但他自己又抽不开身,于是干脆就不让老头子去。
谁知道老头子偷偷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地看着付斯年。
连付母眼里也露出了震惊。因为她从来没听付斯年说过。
小孩子本来就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哪有耐心做这些事。叶隽琰垂下眼。
最后这场闹剧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刚刚在场小声议论付斯年的几个大人都借口有事离开了。
付斯年坐在叶清安的旁边,看着她为自己夹菜,嘴里还愤愤不平道:“我可讨厌隔壁大娘了。”
付斯年敛了敛眼眸。她说的是刚刚找他麻烦的那个邻居大妈。
“她没事就喜欢说这家长说那家短的。”看着叶清安小大人一样地嫌弃道。
“斯年你快吃饭。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
付斯年觉得。
叶清安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后来,叶清安对他越来越好。像是为了弥补什么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沉沦。
直到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他咬了她。彻底把她吓坏了。
思绪渐渐回笼。
付斯年从床上坐了起来。晨光从窗户渗透进来,有些刺眼。
下铺不知道在弄什么,叮叮当当地吵的人头疼。付斯年下了床,才发现下铺的卷毛在修什么东西。
他不感兴趣,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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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叶清安去上体育课。从家属楼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两个小孩在中间的亭子里玩,旁边站着两个老人。
看样子应该是爷爷奶奶。
她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又收了回来。中午睡过了头她没吃东西,这会感觉整个肚子都空空的。
日光明晃晃地挂在放空,如同火烤一样。光线照射在她身上,黑色的短袖热的发烫,叶清安穿过篮球场,找了处背阴的地方走。
小时候,她跟付斯年也玩的很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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