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主卧裴浩斌的,一间以前是裴川的,还有间采光不好的,做了杂物间。
白玉彤没有住在杂物间,反而住进了裴川原来采光好的卧室。
曹莉见少年面无表情的脸,尴尬地道:“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好,现在让彤彤搬也不现实,晚上搬好不好?”那时候裴浩斌回来了,面对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至于这么尴尬。
裴川轻嗤一声:“好啊。”
他没有去开那扇门,打开门出了房子。
房间他是一定要要回来的。
那个地方对着她的房间,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却竟然……放弃那个地方一年。一年不见蔷薇花开,不见爬山虎葱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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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川走出去了,白玉彤立刻委屈道:“妈妈,我不想住杂物间。”
曹莉瞪她一眼:“闭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么?他毕竟是你裴叔叔亲儿子。”
“可是这一年来尽孝的是我!”
“得好处的也是你!”曹莉厉声道,“还想将来在裴家过更好的日子就听我的!”
白玉彤吓到了,讷讷不言。比起一个无足轻重的房间,她更眷恋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实在是穷怕了。
曹莉却比她想得更多,房间换不换得成还是一个问题呢。裴浩斌可不一定把房间给他儿子,毕竟一年来天知道这个消失不见的崽子去做了什么。
裴川也给家里说他去念六中,结果裴浩斌去六中找人却找不到。
第二天收到一条短信:走了,勿念。
这一去就是一年。
裴浩斌顺着儿子留下的线索到处找人,结果找到了去q市的机票。裴浩斌这才不得不放弃。
中国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一个行踪不定的少年?这一年裴浩斌虽然一开始夜不能寐,翻来覆去地担心,可是久了心里总会生出对裴川的埋怨。家人说不要就不要,这样的冷血薄情的人,哪能指望他孝顺?
白玉彤缓过来:“妈,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哪里知道。”
“妈,你说他一个残……”白玉彤在母亲的目光下闭了嘴,不再说那个词,继续问道,“他又没拿钱走,生活费都没有吧,这一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曹莉也皱了皱眉:“打工什么的吧。”
白玉彤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不屑。怪不得裴川回来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原来是穷,过不下去不得不回来了。
白玉彤打过工,她知道作为童工有多辛苦。至今她这一双手又干又粗糙,一到冬天还要生丑陋的冻疮,就是因为洗盘子端盘子。想到裴川一年多来过着最底层的生活,白玉彤觉得初见对他的惊艳简直是膈应得慌。
她怎么会被这样一个人惊艳?
估计这个早早“辍学”的继兄,这辈子也只有依靠继父了。
想起这个就烦躁,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饭的人,说不定以后这个人还得靠她帮扶,白玉彤心里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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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靠在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旁。
自私不堪的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卑劣的路。
他要抢、要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裴川打了个电话,那头低声说:“办妥了。”
裴川“嗯”了声。
他指腹划过手机,有些出神。小时候课本上教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救了蛇,蛇却恩将仇报,想要吞了农夫。
如今他就是那条吐着信子露出獠牙的毒蛇。
要去做世上最坏最坏的事。
贝瑶,如果有一天,一切的相遇、相伴、别离,都是他处心积虑的歹毒。即便无法爱上他,也请不要恨他好不好?
他闭眼靠在她楼下。
八月阳光炽热,这面墙面对着光,爬山虎才能长得这样好。因为爬山虎葱茏时景色美丽壮观,小区的居民也就没有想过把它铲除。
裴川的汗水顺着黑发流下来,一路打湿廉价的衬衫,他却毫不在意。
等到晚上,好戏就要上演了。
他一年没见裴浩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人天生就该冷血,一年竟然消磨了他对自己父亲的期待。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贝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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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芝兰回家很高兴,她在饭桌上咳了咳,郑重道:“这么多年,我们抠门的服装公司终于发福利了!”
零三年以后,他们的服装厂变更成了公司,赵芝兰也成了设计部小主管。
贝瑶吃了一口茄子,好奇地看着兴奋的母亲。
赵芝兰从兜里拿出一张邀请券,得意道:“没想到服装厂能有这么大方的一天啊,肯定是看我们去年为公司赚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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