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景韵帝,“可是奴婢不能欺骗皇上,奴婢真的亲眼看到王妃在送给恣柔姑娘的那份桂花红豆糕里下毒,奴婢也曾经亲眼看过王妃怒骂恣柔姑娘,王妃对恣柔姑娘怨恨已久,在得知恣柔姑娘有孕后,更是气的整夜睡不着,还扎了小人诅咒恣柔姑娘落胎,那扎满针的小人就放在王妃的床下,陛下让人去一看便知。”
不用景韵帝派人去看,安婳也知道她的床下必是有这小人的,她对冬梨从来都没有防备,冬梨想要陷害她太容易了。
冬桃愣了愣,捂着嘴巴后退一步,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她不可置信的轻声道:“冬梨,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大颗的眼泪从冬梨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她叩头下去,眼中含泪继续道:“陛下,王妃不但诅咒恣柔姑娘,以前还诅咒安瑶小姐,不想让安瑶小姐比她早诞下皇孙。”
安瑶一听,立刻怒目圆瞪,尖叫一声朝安婳扑去,好像找到了一直以来没有机会怀上皇孙的原因一样,像疯了一般,“原来是你!都怪你这个蛇蝎妇人!”
祁禹挡在安婳面前,一把将她推了回去。
安瑶开始大叫:“陛下!您要为您的皇孙们做主啊!她丧尽天良!您的皇孙在等您帮他们报仇啊!”
安婳没动,她只死死的盯着的冬梨,她想在冬梨的脸上找到原因。
冬天时,她怕冷,冬梨总是想着给她递暖手炉,她喜欢屋内放着鲜花,冬梨便每天都会在花瓶里换上新鲜的花束,有一年她生病了,冬梨整整照顾了她两天没有合眼。
她问冬梨为什么待她那么好,冬梨总是说懂得知恩图报方为人。
如今言犹在耳,却是物是人非。
冬桃说她像不认识冬梨了一样,安婳又何尝不是?这还是一直照顾着她、关心着她的那个冬梨吗?
冬梨回避着安婳的眼神,眼里的泪珠簌簌坠落,就没断过。
谋害皇孙是大罪,更何况安婳还诅咒皇孙的诞生,那是景韵帝一直期盼着的孙子孙女啊!景韵帝当即怒不可遏,眉间满是怒色,声音都低沉了几分,“禹王妃,你实在是歹毒!”
安婳跪在地上,不禁轻笑一声,辩无可辩,这次她错就错在不该相信冬梨,竟派冬梨去监视安瑶,本来她还感到奇怪,为什么安瑶做了这么多事,冬梨都没有发现,如今都有了答案。
她这次败在冬梨的身上,实在是不冤,在冬梨说出今天这番话之前,她从未怀疑过冬梨。
祁禹跪下,面沉如水:“父皇,此事诸多疑点,王妃绝对不会做出此事,请父皇把此事交给儿臣彻查,儿臣必定调查清楚。”
墨亦池也在祁禹身侧跪下,“陛下,此案虽然证据确凿,但这些证据过于表面,而且恣柔姑娘所中之毒,实在是仍有疑惑,请陛下先不要定案,再给臣与王爷一些时间查清真相,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冤枉了王妃娘娘。”
景韵帝低头沉思片刻,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动,“先将禹王妃收押,你们尽快调查清楚,给朕一个答案。”
“父皇!”一听景韵帝要将安婳收押,祁禹忍不住眉头紧蹙,焦急的叫了一声。
景韵帝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禹儿,此事事关重大。”
安婳朝祁禹摇了摇头,跪地磕头,声音朗朗,“是,父皇,儿臣愿意静待结果,相信王爷和墨大人必能查清真相,还儿臣清白,也相信父皇英明决断,必不会冤枉儿臣。”
祁禹心有不甘,却也知现在只有快点查明真相,找到证据证明安婳的清白,才能将她救出囹圄。
景韵帝看着安婳目光沉沉的点头,他也希望这些事不是这个儿媳妇做的,希望她不要令他失望。
景韵帝继续扬声道:“安瑶之嫌疑仍未洗脱,继续收押,冬梨看到王妃下毒不及时阻止,也一起收押。”
安瑶惊叫一声,景韵帝已经大步离去。
冬梨跪地磕头,未争辩一言。
第105章
安婳被关了起来, 不过她是王妃又未定罪, 自然不能跟普通牢犯们关在一起,景韵帝吩咐过不能怠慢, 所以狱卒们待她很礼貌,规规矩矩的不敢放肆,特别挑了最宽敞的一间牢房,牢房里只关了安婳一个人。
牢房里面收拾得尚算整洁,狱卒们把石床上的草垫拿掉,换上了白净柔软的被子, 虽然比不上王府的, 但胜在干净, 牢房内还摆着一张有些残旧的木桌,桌子上放着青瓷茶壶, 里面装着新沏的茶水, 一看就是狱卒为了她新添置的。
这里毕竟是牢房,能收拾成这样, 安婳已经很满意了,只是对面关着安瑶和冬梨这件事让她忍不住皱眉, 狱卒们可能怕打扰到安婳, 安婳的这间牢房, 一面靠墙,周围剩下的牢房里都没有关押囚犯。
只是安瑶大小也算个贵人, 牢房里能空出的清静地有限, 所以狱卒们便把安瑶和冬梨一起关到了安婳的对面, 不过她们的待遇就没有安婳这好了,石床上只有草垫子,也没有茶水喝。
安瑶先是看了看自己牢房内的东西,又看了看安婳牢房内的东西,对比之下,她立刻瞪起眼睛,不满的对狱卒们大呼小叫了一番,狱卒们根本不搭理她,她就开始怒骂,后来骂累了,只好安静了下来,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视着对面的安婳。
冬梨从进了牢门后,就一直朝安婳的方向低头跪着。
安瑶看着冬梨忍不住嗤笑,“出卖完了主子又开始上演主仆情深,你还真是和你主子一样虚情假意。”
冬梨没有理会她,跪着不动,只微微抬头,红着眼眶看了安婳一眼。
安瑶说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她终于觉得无趣,扭过头躺在草垫上睡觉去了,她自认为很快祁叹和卫贵妃就会把她救出去,所以也不担心,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床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声。
安婳坐在桌前喝茶,清冷的阳光透过牢房里的小窗户照进来,在桌子上投下一抹亮光。
牢房的远处很吵,可是这里却很安静,只有安瑶的呼噜声不时的响起。
安婳沉默了许久,直到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又添了一杯新的,她才终于抬头看了冬梨一眼,然后才缓声开口,声音清淡,就像在和冬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冬梨,我真的很信任你,就算王爷告诉我安瑶勾引他,我只以为你是因为他们在书房里关着门,所以才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秋千断了,我也认为是安瑶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割断的,所以你才没有看到……其实安瑶做这一切的时候,你都看在眼里对吗?你只是怕我起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安瑶的计划,你在暗处配合着她。”
“……小姐对不起……”冬桃低着头,无颜抬头面对安婳。
安婳看着她低落的泪,停顿了一会儿,问:“那个人是谁?”
“请小姐赎罪,奴婢不能说。”冬梨不答,只朝安婳磕了一个响头。
安婳轻轻点头,放下茶杯,缓慢的道:“好,我不问你是谁,我只问你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背叛我?我自认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冬梨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冬梨抿着唇,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干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那人救过奴婢妹妹的命。”
安婳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我竟不知你还有一个妹妹……”
十年前,安止出去玩的时候看到冬梨晕倒在安府门前,安婳便把冬梨带进了门,冬梨醒来只说她是孤儿,流落在外,无家可归,安婳才收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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