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之前卫贵妃只是一心想要给紫秀先选亲,没有随便给芯月指一门亲事,否则现在就算景韵帝想待芯月好,也已经来不及了。
并不是所有事都来的及弥补,例如祁禹心里的伤痛,景韵帝永远也无法抚平。
安婳低低的叹了口气。
祁禹留下与景韵帝商量政务,安婳一个人去了芯月的宫里,一路上她行的极慢,尽量维持着步履稳重,腰却忍不住发酸,到了芯月的宫殿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进殿内,芯月正坐在桌前,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兔子灯看,神情专注,安婳走进来了都不知道。
芯月的贴身宫女笑着对安婳解释道:“公主今日睡醒了就一直在看兔子灯,舍不得移眼,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公主如此喜欢一个物件呢。”
安婳笑了笑,走了过去,轻声唤道:“芯月。”
芯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安婳惊喜的站了起来,小心的放下兔子灯,然后开心的跑过来,拉着安婳的手坐下,眉眼弯弯的道:“皇嫂,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陪我?”
安婳含笑道:“来给父皇请安,正好过来坐坐。”
芯月点点头,亲自给安婳倒了一杯茶,忍不住追问:“皇嫂,你和皇兄昨夜去哪了,我看了会表演,一转眼你们便不见了,我担心你们也走散了,想去找你们,可是人太多了,曲河让我不必担心,说他看到你们在一块,让我放心。”
安婳想起昨夜的事,脸颊不禁红了红,不好意思解释,于是不答反问:“你昨夜何时回宫的?”
“昨日看完表演,安止又陪我去当了河灯,是亥时回宫的。”芯月乖乖答道,想了想又含笑加了一句:“是安止送我回来的。”
安婳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
芯月看着安婳,忍不住有些撒娇的道:“皇嫂你有时间,可要多来陪陪我,我在这宫里实在是无聊,宫里冷清清的,人本来就少,我和紫秀又聊不到一块去。”
安婳低笑两声,“等你出了宫就不无聊了。”
“出宫?”芯月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还以为安婳又想带她出去玩。
安婳笑看了她一眼,“以后嫁人了,不就出宫了吗?”
芯月脸颊羞涩的红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皇嫂……什么嫁人……”
安婳笑了笑,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说父皇想要过几日便给你择婿。”
芯月脸颊一瞬间白了白,愣愣的抬起头,紧张的看着安婳,“什么择婿?难道父皇……已经有人选了吗?”
安婳摇了摇头,“还没有具体的人选,父皇想要举行一场比试,公开给你挑选夫婿。”
芯月白着一张小脸攥紧了帕子,六神无主的晃动着眼睫。
安婳看她这样不由轻笑起来,“你是不愿意?还是害羞?其实能比试选婿也好,这样你能有自己选择的机会,总比让父皇给你定下一个你从来都没见过的男子好些,更可况父皇做这个决定本就是为了你好,你到时候喜欢谁,父皇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
芯月抬眸看着她有些紧张的小声问:“京城里的世家公子都会参加吗?”
安婳点头道:“应该是,父皇如果下令,身份够的年轻公子们应该都要前来参加。”
芯月的眼里燃起了一束光来,安婳想了想又道:“不过有一些没出孝期的,例如小止,就不会参加。”
之前为了不让安止娶紫秀,已经把他要为朱香蓉守孝的事宣扬了出去,如今只能继续装下去,还好也没人急着让安止成婚,等个一年半载也没什么。
芯月眼睛里的光倏地灭了下去,脸色变更白,皱着秀眉说不出话来。
安婳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了?不舒服吗?”
芯月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没事的,皇嫂,我知道了。”
安婳点点头,她这般端正着身子坐着腰实在难受,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便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芯月乖乖点头,起来相送,她站在门口看着安婳走远,一张小脸仍然暗淡的白着,手指纠结的抠着门板。
安婳回到东宫,穿过长廊就看到安止正在草坪上喂兔子,不由顿住脚步走了过去。
秋千和兔子都已经移到了东宫,兔子窝也建好了,里面铺着软草,兔子也许是慢慢适应了环境,胆子也大了一些,在草坪上活泼的跳跃着。
安止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晃来晃去,安婳看他撅着屁股逗兔子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小止,你怎么过来了?”
安止抬头看到她笑了笑,把手里的胡萝卜扔给兔子吃了,朗声道:“我一个人在安府待着实在太闷,爹爹不在,二姐跑了,府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安婳想起安止每日一个人住在安府,没个人照顾,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道:“要不你搬到东宫来住?”
安止忍不住笑了起来,“东宫是太子和太子妃住的地方,哪里是臣子能够乱住的,我虽然糊涂,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在安府虽然闷些,但是自由自在,我若来了你这东宫反而拘束,我今日就是想起姐姐你新搬到这里,我还没来看过,便过来看看。”
“看过觉得如何?”安婳笑了笑,想蹲下摸摸兔子,可是想想酸软的腰,还是忍住了,她没有再多劝安止,安止能住过来,固然好,可是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搬弄是非确实是平添麻烦,安止说的对。
安止像模像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道:“这里虽然华丽,但是中规中矩的,还不如这兔子窝有趣,也只有那满屋里的画像,是难得一见的盛况了。”
安婳脸颊不禁一红,这才想起,今早走得急,那些画像还没有收拾好放起来。
安止打趣完了自家姐姐,才问道:“姐姐,管家说你入宫给陛下请安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陛下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安婳走到秋千上坐下,酸软的腰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不禁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才回答道:“见过父皇后,我到芯月的宫里坐了一会儿。”
安止眼睛亮了亮,声音有些难掩激动的道:“芯月……她昨夜玩到那么晚才回宫,累不累?”
安婳坐在秋千上晃了晃:“看着精神还好,就是跟她说了父皇想给她择婿的事之后,她的脸色有些白,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紧张的,女儿家对这些事总是有些羞涩的,更何况芯月的胆子小,可能有些害怕。”
安止一愣,惊讶的抬起头,“陛下要给芯月择婿?什么时候?”
安婳点了点头,“应该快了吧,看父皇心急的模样,想好比试的具体流程之后,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都有哪些人参加比试?”安止神色紧张的道。
安婳低头想了想,“京城里年轻有为又还未成婚的公子们应该都要参吧,毕竟是皇上下旨,大家不踊跃参与会被皇上不喜,更何况芯月是嫡公主,长得又可爱,性子也不像其他公主一样刁蛮,反而平易近人,想要娶她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不过你不用紧张,之前你说要为朱香蓉守孝的事,大家都知道,父皇应该也知道,你就算不去参加,他也不会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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