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结束,便是第二关,是真正需要比试的一关,这些公子们敢来景韵帝面前表演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真本事,文才武略出众的不在少数,安婳不禁为安止捏了一把汗眼神一直落在场下。
祁禹百无聊赖的看着场下,他对这些大男人比来比去实在没兴趣,而且在他看来这些人里没有几个能配得上他妹妹,他的眼尾轻轻的飘向安婳,见安婳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下的那些男人,他不悦的抿了抿唇,这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抚过安婳的耳廓,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安婳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场上正在表演的男人,那男人长得孔武有力,和安止的青涩不同,身子极壮,正在表演举石块,那石块巨大又沉重,没有几个人能举得起来,可那男人竟然轻轻松松就将石块提了起来。
安婳不自觉紧张的屏住呼吸,红唇微微张着,视线牢牢的凝固在那男人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祁禹的举动。
祁禹的眉间多了褶皱,他敛起眉看向场下的男人,他面色沉静冰冷,眼里带了锐色,令人见之生畏,看了发怵。
场下的男人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全身吓得一抖,举到一半的大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脚上,不禁叫了一声,连忙躲开。
那男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石块,又抬眸战战兢兢地看了太子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太子,只觉得后脖颈都是凉的。
景韵帝皱眉,如此胆小又不够稳重,如何保护芯月?他不悦的摆了摆手,让那男人下去,赶紧换下一个。
第二个上场的男人,号称才比曹植,能七步成诗,景韵帝来了兴致,当即起了个题目,让他作诗。
祁禹和安婳今日都穿了宫装,宫装的衣袖层层叠叠,祁禹在衣袖的遮挡下,偷偷握住安婳的手,轻轻的摩挲,然后滑到了她的手心,勾了勾手指,带着暧昧的轻挑。
安婳还是没反应,仍旧盯着场下,那男人已经走了五步了,看样子已经成竹在胸,安婳紧张的看着他,心道大祁当真人才济济,安止也不知能不能过关。
祁禹的面色黑了下来,就好似有人当着他的面抢走了他最心爱的东西,眉宇间不自觉显出一丝烦躁。
平日里的他就给人一种气势极强的压迫感,这时眉头蹙起,面容冷凝,周围的气场都冷了下来,就连景韵帝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场下正在作诗的公子感受到他那处传来的冷意,神色一震,刚想好的诗句一下子便忘了个干净,只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眼看着七步已到,他的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一句诗也说不上来,只能仓皇失措又尴尬的看着景韵帝一眼。
景韵帝不耐烦的摆手让他下去,真是浪费时间,看了这么久,就看他在那儿走步了。
接下来的表演者里没有特别出众的,但也都过得去,无风无浪的结束了表演,这些人里又有差不多一半的人落选。
安止排在最后一个表演,第三关谁能把芯月逗笑,谁便赢了,大家都担心自己还没来得及上场将自己的礼物送出去,芯月便笑了,所以全都抢着排在前面,安止来得最晚,自然排在了最后。
轮到安止的时候,祁禹心里稍松,神色终于缓了缓,安婳盯着安止看,总比一直看着别的男人强。
他的手也没闲着,悄悄地伸出手,探到了安婳的腰间,覆着薄茧的指腹,透着轻薄的衣衫在安婳的腰后轻轻的滑动。
安婳的腰肢很敏感,稍稍碰触,就会酥麻绵软,更何况祁禹的手指,带着恶意的逗弄,她终于收回了视线,先是睫毛轻颤了一下,视线还不舍得从安止身上移开,然后缓慢垂下头看向腰际。
她看到祁禹的手,嘴唇微微抿了起来,抬眸含羞带怒的看了祁禹一眼。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竟然这般胡闹。
可是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禹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带着一种难言的紧张和刺激,他的手指就像带着火一样在安婳的身上点燃,安婳不自觉地缩了缩指尖, 好不容易才能稳住身形端坐着。
她微微抿着红唇,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见身后无人才放下心来,偷偷的伸出手,将祁禹的手拉了回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祁禹见安婳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笑意从翘起的唇角一直蔓延到了一双冷眸里,洒上了莹光点点,他顺势握住安婳的手,心情极好的轻轻晃了晃。
安婳看着他脸上的笑,一时没忍住也笑了出来,然后收回目光又望向场下。
祁禹攥着他的手紧了紧,不甘心的又晃了晃她的手。
安婳只好又把视线放回了他的身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祁禹看着她的眼神隐隐的带着控诉,但更多的却像是撒娇,微抿的唇角也带着几分可爱。
安婳心里霎时柔软了下来,她稍微犹豫了片刻,将手里绣着莲花荷叶的团扇抬起,遮在两人的面颊前,极快的在他的脸侧印上了轻柔的一吻。
祁禹微微怔了怔,感受到脸侧轻柔的触感,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待他向安婳看去,安婳已经闪身坐了回去,恢复如常的看着台下,只有圆润小巧的耳垂粉粉嫩嫩的羞红着。
那是一个当着众人的面,却只有他们知道的吻。
祁禹他嘴角不由荡起笑容来,这次终于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不再闹了。
紫秀远远的站在墙角,看着选婿现场热闹的景象,一口血哽在了喉头,明明这一切荣光都该是她的!她才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公主,芯月凭什么?
这些年芯月都只能用她挑选完不要的东西,凭什么这次比她先行选婿?竟然还是景韵帝亲选!声势浩大,震动整个京城。
她眸色阴沉的看向那些前来参与选婿的人,她隔得远,只隐约听得见那些人低低的说着什么,她虽然听不清,却能看到他们看着芯月的眼神时,眼中的讨好献媚。
都是一些没有眼光的庸才!
她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安止的身上,心里的怒火不禁更胜。
之前不是说要守孝不肯成婚吗?如今怎么又愿意来参与选婿了?
都是一群善变的人!就连这宫里的人也是,以前她的宫里门庭热闹,天天去看望她的人都要将门槛踩烂了,如今七八天也没人来一次,一个个看到她的宫门都恨不能绕道走。
父皇还没说会因为母妃的事牵连冷落她,这宫里的人就开始疏远她了。
她第一次见识到这宫里的人情冷暖,心里不由窝着火,以前都是她欺负别人,她是大家围在中间讨好的那一个,何时这样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热闹过?
她的手指使劲的抠着朱红色的墙壁,指尖微微泛白,然后愤怒的转身,她走起路来脚一瘸一拐的,高高低低就是踩不平稳,她心头的火气更盛,走得更快,可是脚踝就是使不上力,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差点跌倒,还好她身后的宫女连忙扶住了她。
她面色一沉,转身一把掌打在扶着她的宫女脸上,大声怒斥:“谁用你扶!你是在奚落本公主是个瘸子,连走路都不能自己走吗?”
宫女被她打得偏了脸,面露惶色的摔在地上,坐在地上往后缩了缩,不敢反驳。
“皇妹何必如此生气?”
一道清凉的声音响声,祁航不知何时站在拐弯处,含笑看着紫秀。
紫秀抬起头,怒容满面的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就连你也想来笑话我不成?你配吗?”
祁航脸上笑容不变,不喜不怒的道:“皇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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