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是她这副柔弱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这样害怕的神情反而更加勾人,祁叹的眼神不由暗了暗,明明喝刚刚喝了许多酒,却仍然觉得喉咙干涩。
祁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安婳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冷到极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祁叹放下酒杯朝安婳一步步走了过去,寂静的夜里,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双眼睛里是□□裸的神色,他想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就在他要走到近前时,安婳骤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抵在颈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大声喝道:“你别再过来。”
祁叹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她,“婳婳,你冷静一些。”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焦急,他不信安婳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敢对自己下狠手。
安婳毫不动摇的看着他,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祁叹试探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安婳手上用力,匕首立刻划破脖子上柔嫩的肌肤,血珠涌出。
“你住手!”祁叹瞳孔猛的放大,脸色大变,再也不见了刚才的淡定。
安婳神色冰冷的看着他,“滚。”
安婳的声音里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
祁叹后退几步,被酒气冲的火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是想要得到安婳,而不是逼死安婳,他声音放柔了一些,低声劝哄:“我不过去,不碰你,你把匕首放下。”
安婳不动,勃颈上鲜红的血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越发妖艳,仿若凤凰啼血一般,美得令人心惊。
祁叹看着她,忽然笑了,“婳婳,你现在不从也没有关系,我就这么关着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祁禹,你只能看着我,一日复一日,你总有一天会死心塌地的从了我,现在整个天下都要是我的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祁叹笑完,目光沉沉的看了安婳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太子妃意外受伤,去找太医前来诊治。”
安婳听着祁叹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和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蓦地松了一口气,手脱力的放了下来,匕首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太医踏着夜色赶了过来,安婳一看,竟然是李太医,瞳孔不由晃了晃,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李太医躬身行礼,不动神色的与安婳对视一眼。
宫女们都在屋里,安婳不能多说什么,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变得灵活了一些。
李太医先是皱眉看了看安婳脖颈上的伤口,然后指挥宫女给安婳上药、包扎,最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太子妃,您要保重身体啊。”
安婳轻轻颔首,她刚刚不过是想要吓唬祁叹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死,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要保护好孩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死。
祁叹既然想得到她,暂时便不会让她死,所以她只能用这一招逼迫他停手。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知还能够瞒多久,最近她反胃的厉害,偶尔肚子还会有些疼。
李太医看出安婳的担忧,看了眼两边的宫女,微微皱眉,让宫女出去,单独留下他与安婳在屋内,与理不合,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只能不动声色的道:“太子妃,老夫顺便给你把个平安脉。”
安婳刚想把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如果李太医给她诊过脉,之后祁叹一旦发现她有孕,必会怀疑李太医。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用了,李太医帮我开些药吃就好。”
李太医明白过来,沉吟片刻道:“太子妃要放宽心,老夫看你的面色,气血有些不足,等老夫给您开两幅药,在太医院熬好了给您送来,养养气血,让伤口也好的快一些。”
安婳知道他煮的药应该是安胎药,不由心里一松,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偷偷的伸手摸了摸肚子,感觉安心了一些,这段时间她总担心胎儿会有事,这次倒是因祸得福,可以让李太医趁机送安胎药给她喝。
李太医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背着药箱告退。
夜已经过了将近一半,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她们全都安安静静的,不知道是不是听过吩咐,从不与安婳多说一句话。
屋内静谧,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火炭燃烧的噼啪声,安婳很累,可是刚才紧绷的情绪却没有散去,她无心再睡,就那么在桌前,让自己沉浸在黑夜中,呆呆坐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外面露出艳阳,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宫女们听到声响,以为她才睡醒,进来伺候,宫女将李太医送来的汤药,端给安婳喝。
安婳闻到熟悉的味道便知是安胎药,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了下去。
宫女伺候完她喝药,低声说卫贵妃得知安婳受伤,将这里伺候的宫女都罚了一遍,说她们没伺候好主子,然后派了一位身边的宫女来照顾安婳。
安婳低笑,卫海棠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派一个人过来监视她罢了,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能随便出入,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左右她都是没有自由的。
她摆摆手,让宫女把人带进来,宫女领着人走进来,安婳才发现竟然是钟灵素,钟灵素之前因为跟卫海棠做过的那些勾当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之前并未被处罚,她也没有出卖过卫海棠,因此卫海棠并没有记恨她。
看来如今卫海棠得势,又把她召回了身边伺候。
钟灵素见到安婳依旧恭敬,老老实实的见礼,面容沉静,没有过分热切,也没有冷淡。
安婳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对卫海棠的人,实在是摆不出多余的表情来,而且昨夜一夜没睡,她整个人都不太精神,有些恹恹的,钟灵素也没有多言,恭恭敬敬的站到安婳身边伺候。
晌午,用饭的时候,祁叹又来了。
安婳微微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不由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祁叹脸上挂着有些讨好的笑容,柔声道:“婳婳,昨夜是我醉酒,无礼了,你不要怪我,都是我酒意上头,扰了你的清静,日后再不会那样了,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逼迫于你。”
安婳未置可否,沉默的坐着。
祁叹看着安婳包扎着的白颈,十分关心的问:“婳婳,脖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地方?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找太医来再给你看一看。”
他说着便想伸手摸安婳的脖子,安婳微微侧头躲开,眉头蹙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还好。”
祁叹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点了点头,笑容不变的道:“那就好,你以后千万不要伤到自己,有什么不愿意的地方,你跟我说就好。”
安婳嗤笑,“我不愿意待在这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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