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不由同时叹息了一声。
安婳心里明明急得厉害,却不敢乱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那两名护卫才终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起脚走了出去,将凤栩宫宫殿的大门再次闭合。
安婳的眉头紧紧拧着,她没敢立刻就行动,而是略略停顿,确定他们不会再走回来,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脚步迅速的往阮皇后当年住的那间屋子、也是当年阮皇后血溅当场的地方走去。
安婳想来想去,这凤栩宫里,或许都是景韵帝最爱的地方,却只有那处是景韵帝最痛的地方,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东西一定在那里。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闪身走进屋内,小心翼翼的将门重新关上。
黑漆漆的屋子,因为长久不住人,透着一股阴森,在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当年血腥的画面在安婳眼前闪过,她不禁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再次抬起脚步,手却紧紧的攥着衣襟。
安婳因为担心火光会引来外面护卫的注意,连火折子也不敢点,只能摸索着前行,还好今晚的月亮浑圆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内,待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便渐渐能看清屋内的景象,这里是她小时候熟悉的地方,凭着记忆和月光,她顺利走到了床榻前,没有撞到任何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她猜测景韵帝会将东西藏在这床榻上,毕竟阮皇后当年就是在此榻上命。
这张床榻上曾经沾染了鲜血,但现在已经被收拾得干净而整洁。
安婳掀开被子,床榻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她又四处敲了敲,也没有暗格。
她不由皱紧眉头,难道她是想错了?她越找越急,手微微的抖了起来,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可是仍然没有,安婳床榻的墙壁上四处摸索了一遍,也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她连忙起身在屋内的其他地方找了起来,这里久无人居住,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因为是卧室,所以能放东西的地方并不多,摆放古董装饰的木架,阮皇后当年梳妆的地方,安婳一一找过,全都没有。
她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景韵帝在这些地方放东西的可能性更小,如果景韵帝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东西放在外面,恐怕早就已经被这几日来搜查的护卫发现了。
难道她理解错了?景韵帝说的并不是这里?
安婳停下找东西的动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沉思,她如果是景韵帝会将东西放在哪里。
景韵帝之所以藏起玉玺,是因为他想将玉玺留给祁禹,那么他放玉玺的地方,就一定是祁禹知道的地方。
祁禹知道的地方……安婳倏然回过头去,望向当年她和祁禹躲避的罗汉榻下。
她一步步走过去,当年的回忆在脑海里匆匆而过。
她勉强按下惊惧的心情,在罗汉榻前蹲下,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不似小时候的身体那般娇小,自然再爬不进去,她只能仰面朝上,平躺着身体,将头伸向榻下。
当看到榻下的横木上放着一个小的包袱…的时,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心里知道这应该就是她想要找的东西了。
景韵帝藏的很隐蔽,他将包袱放在横木的拐角处,只有在榻下才能看到,安婳抬手将包袱紧紧的拿在手里,然后从榻下出来。
安婳将包袱一点一点打开,里面果然放着玉玺,旁边还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这里太暗了,安婳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匆匆忙忙的将包袱重新紧紧的系好,然后定了定心神,拿着包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原路走了出去。
顺利的出了凤栩宫,安婳才看到远处的宫殿已经燃起了火光,火光冲天,映的宫殿灯火通明。
安婳不禁神情一震,看来已经过了她跟林宛柔、钟灵素约定好的时间,她必须快些赶回去才行。
火光熊熊的燃烧着,她不由有些慌乱起来,连忙加快脚步,小心谨慎的躲过凤栩宫门口的护卫,然后大步匆匆离开。
火光漫天,必定早已有人去通知祁叹,如果祁叹在她之前赶到就糟了,到时候势必会引起祁叹的怀疑。
安婳越想越心惊,她一定要快些赶回去,她一抬头看到前面的树上绑着一匹马,不由心里一喜。
虽然在皇宫里一般人不允许骑马,但是最近祁叹掌权,宫里往来的官兵甚多,有许多官兵每日去帮他处理那些反抗他的臣子们,也有许多官兵需要来回传递消息,所以暂时乱了规矩,位高权重的官兵经常骑马入宫。
安婳微微抬眸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快速走至树旁,将绑在马身上的绳子从树上解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朝着火光的方向打马奔去,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当初祁禹教会了她骑马,虽然她的马术不精,但这么短的距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巡逻的护卫们可能都赶过去救火了,安婳并没有遇到巡逻的人,她尽量挑着较暗的地方快马疾驰,寒风萧瑟,她却急出了一身冷汗。
第140章
当看到拐角处的林宛柔和钟灵素好好的站在那里的时候, 安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林宛柔和钟灵素早已等得焦急不已,还好火势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大, 护卫们至今没有将火扑灭, 才没有引起怀疑,如今见到安婳, 心里不由一松。
钟灵素连忙走到拐角的暗光处, 将帷帽摘下,林宛柔侧身挡住这里的情形, 观察着四周。
安婳翻身下马,钟灵素将帷帽递给她, 她匆忙抬手将帷帽戴在头上。
安婳将帷帽戴好后, 和钟灵素互看一眼, 见对方的装扮没有问题,才从暗光处走了出来。
大火依旧熊熊的燃烧着,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那里的热度。
安婳走到林宛柔身边,还没来得及找地方将包袱藏起来,就见祁叹行色匆忙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神情严肃的宋懿。
安婳面色一凛,猛的攥紧了手中的包袱, 心脏咯噔一声, 剧烈的跳动起来,还好头上戴着帷帽, 才没有露出紧张的神情。
林宛柔和钟灵素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安婳, 抿着唇微微低下头去。
祁叹走至近前, 声音焦急的看着安婳问:“婳婳,你没事吧?”
安婳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尽量让声音屏幕静无波没有起伏的道:“无事。”
祁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没有丝毫损伤,方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刚出宫了一趟,回宫时听说这竟然起火了,这才连忙赶过来,还好你无事,否则你若是有损一身寒毛,我非要杀光这宫里伺候你的人。”
安婳皱眉,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倒了炭盆,正巧烧了帷幔,才引起了火灾,你要怪就怪我,怨不得他们。”
祁叹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这么多话,不由露出笑容来,“我哪里会怪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安婳嘴唇微抿着,这次没有再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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