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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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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沉声道:“老臣历经两朝,是否有资格看?”

卫海棠声音一窒,说不出话来。

祁叹眼睛微微眯了眯,声音冰冷,“何必那么麻烦?刚才父皇传旨之时,三皇弟亦在里面,三皇弟听到了父皇传旨的全过程,自可为我作证。”

祁叹说完,众人都转头看向一直被忽视的祁航。

祁航一直淡淡的站在那里,一言未发,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样,欣赏着众人的千姿百态。

见大家都看着他,他终于抬了抬头,露出苍白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后抬脚,一步一步朝祁叹走了过去。

祁叹看着他,等着他为自己作证,就像他们之前说好的一样。

祁航走至祁叹身前站定,抬头掀了掀唇角,“皇兄……”

他的眼神乌黑阴鸷,明明在笑,眉眼间却透着一股阴寒,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祁叹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生出一种怪异之感,还不待他反应,祁航目中寒光一闪,极快速的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了他的胸膛,动作之快,丝毫不见了之前的病弱,反而速度敏捷,一看便武功高强,令祁叹闪躲不及。

刀刃没入祁叹的胸膛。

第143章

祁叹按住祁航拿着匕首的手, 尖锐的刺痛溢上他的胸口,带着鲜血的腥味,他难以置信的抬头, 胸口剧烈的疼痛, 让他眼前阵阵眩晕,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 “你……”

一瞬间万籁俱静,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震惊万分的瞪大了眼睛, 满面惊恐, 变故发生的太快,一时所有人都忘了反应。

安婳盯着祁叹胸口渐渐溢血的地方, 猛的抬头看向祁航。

祁航垂眼看着祁叹不屑一笑, 毫不犹豫的抽出匕首, 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洒出来。

刹那之间,祁叹瘫软在地。

祁航嫌弃的后退一步,似乎怕祁叹的血脏了他的衣袍,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 他掏出雪白的帕子,轻轻擦拭,唇角勾起,嘴唇鲜红, 犹如噬了血一般。

祁航不屑的垂眼, 将沾着血的帕子扔在祁叹的身上, 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看向石阶下的众臣,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声音冰冷不含丝毫感情:“越王祁叹,勾结大月,逼宫造反,圈禁父皇,假造圣旨,证据确凿,父皇命本王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病弱之气全部褪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祁叹趴在地上,用尽力气微微抬起头看去,祁航高大的身躯笼罩在阴影里,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暗色,他张口欲言,却吐出一口血来。

一片肃寒中,卫海棠放声惊叫一声,众人才突然惊醒。

她声音凄厉,仿若悲鸣。

卫海棠踉跄着扑过去,跌倒在祁叹身旁,颤抖着伸手抱住祁叹,面容扭曲,眼神癫狂如疯,声音嘶哑:“叹儿!”

祁叹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看向安婳的方向,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他的手朝着安婳微微抬起,他用尽了力气,却只抬了抬手指。

安婳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祁叹,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脑海一片空白。

众臣惊慌失措,现场乱作一团,尖叫声、怒骂声、恐惧声……各种声音都有。

卫海棠的手剧烈的抖着,面上颜色尽褪,泪痕遍布,放声大吼:“叹儿,你坚持住,太医!快叫太医来!”

祁叹的手垂了下去,一直看着安婳的眼睛缓缓闭上,眼中的不甘和震惊随着他的闭目而散去,他身上的衣袍被鲜血染湿。

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纯净的雪花落在鲜血之上,融成了血水,祁叹的身下,鲜血在汉白玉石砖上渐渐蔓延开,比朱红的宫墙还要红。

安婳眉间绷紧,看着祁叹的眸子有些模糊,她轻轻闭了闭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祁叹,薨了。

“叹儿!醒醒……不要睡!啊啊啊……”卫海棠放声尖叫,她的胸口像剜肉一样的疼,祁叹是她此生全部的希望,这么多年她都在为了祁叹争斗。

可是没了,女儿没了,儿子也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她癫狂大叫,不管不顾的站起来,猛的朝祁航扑了过去,厉声嘶吼:“是你!是你让我们把紫秀送去和亲,是你献计让我们放手一搏,煽动叹儿逼宫的!全都是你!”

她发疯一样冲到祁航的面前,在距离祁航一个手臂远的位置,被祁航伸手一下子掐住了脖子,她身上沾染着祁叹的鲜血,头上的发钗坠落,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眼睛里的红血丝狰狞着,宛若疯癫。

祁航掐着她的脖子,满眼讥讽,嘴边是最残忍的笑意,“怎么样?重燃希望,再彻底绝望的滋味?”

卫海棠被扼住喉咙,呼吸困难,却努力的发出声响,“你、这个、疯、子!”

“疯子?”祁航仰天大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须臾,他的笑容渐渐收敛,眉角眼梢更加阴沉,看着卫海棠的目光变得锐利而阴沉,“那么,这些年一直控制着后宫的你,可曾想过会被一个疯子玩弄于鼓掌?”

卫海棠喘不上气,面色胀红青紫,浓浓的窒息感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凶狠的瞪着祁航,双目凸起,眼底血红,目光里是恨不能食其肉的猛烈恨意。

祁航欣赏着她濒死的模样,轻挑唇角,压低了声音缓缓道:“你当年让我母妃以为掌握了足以扳倒阮皇后的证据,开心不已的承交给父皇,等着父皇的赏赐,可是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条白绫,你不但让她空欢喜一场,还令她坠入无尽深渊,你猜……她当时的心情是否和你现在一样?”

安婳看着祁航阴森恐怖的面容,心里一片寒凉。

祁航曾经说过要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

直接杀了祁叹,还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以祁航锱铢必较的性格,杀母之仇,他必定会报,只是没想到他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雪花不断的坠落,周围站满了人,安婳却觉得一切都变得恍惚,许多以前的画面从脑海中纷纷而过,祁航布局多年,终于用最残忍的方式复了仇,令人胆寒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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