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纵然不愿相逢,偏偏已经遇见。
有些人,纵然不愿想念,偏偏心中挂牵。
都是一方霸主,谁也不愿失了气度,强忍心头百般滋味,他们同时开口。
“他还好吗?”
“他还好吗?”
当真真切切地听到彼此说出了什么,两人都愣住,继而,又同时问:“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两个各自统领一方的国主、界主,彼此相对,久久无言。
万般滋味在心头。
行客看这二人,男子卓绝,女子美好,又见二人对望,仿佛曾有无尽过往,只在心头演化出好一通大戏,却不知其中,真正故事。
夜风起,城中酒馆,西岭千秋与澹台君言并肩坐在屋檐上,各自抱着一坛酒。
“我想救他。”
西岭千秋率先开口,“在莫呐山,在妖泉的边上,我想救他。你知道的,他的身体特殊,甚至能够进入女子才能进入的妖泉。”
“他说,他为进入妖泉活命,与你……”澹台君言饮下一口酒,才说出这句话。
苦笑如泣,西岭千秋望着天上的月,“他当时已经很不好,连反抗我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总知道怎么能伤到我。‘千秋,不要让我恨你。’,混账,混账,他总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我心头滴血,痛入骨髓……”
让西岭千秋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
“我们相识十几年,我比你更早的遇见他,可他,可我……”
即便时日已久,想起当初的事情,心头仍旧痛楚难耐,甚至,不能言语。
“那相思豆……”澹台君言意识到不对劲。
“相思豆?”西岭千秋心头有不好的猜想,却不敢说出来。沉默了许久,他才重又开口:“月神当日欢欢喜喜地告诉我,你武功更进一步,甚至能借由与你交合,重获新生!”
本就修炼寒冰诀,多年来勤练不辍,此时指尖,比玄冰很冷。
无间地狱生死回转,她虽然性命无忧,武功也仍旧是笑傲天下,但那一重境界,此生,都无缘。
果然,世间最让人无法看穿的,便是真假掺杂的谎言。
“那相思豆,真的不是你摘下的?”澹台君言看着西岭千秋,甚至第一次无比渴望这个人告诉他,就是他摘下了月神相思豆。
“君言姑娘。”
西岭千秋不看澹台君言,只看天上月,“你与他相伴多年,应当知道他又多自卑。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岂能容得自己有更多瑕疵?”
月神!
想要言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澹台君言咬紧牙关,终究,还是落了泪。
若他不曾治愈那一身伤痛,此时,他在何处,是死,是活……
西岭千秋亦是遍体生寒,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心思从来简单的月神,居然费尽心机,骗了他们。
“那天,我从逍遥界,去月神庄……”
澹台君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顾惜颜面,泪流不止,“我当时,已经原谅他,想要回去找他,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待我最好,我不该因着自己的心性,便恼他那样的选择……可是我看到踏雪,看到艺可,看到风凌,他坐在马车里,他和我说前缘已尽,各自珍重……我看到西岭千秋,我看到西岭千秋啊!”
那“西岭千秋”四个字说出来,字字都像是含着血泪。
西岭千秋听见澹台君言说,那一天,她看到了西岭千秋。
为什么,偏偏是他,西岭千秋。
因为,那时候,他守着对月神的承诺,绝对不会踏足七公国,踏足逍遥界。
那个叫他恨了许久的混账东西啊,到这时候,都不能让他安心。
“去找他吧。”
西岭千秋将酒坛里的酒饮尽,看着天边冷月:“是生是死,是人是鬼,我都要再见他。”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
凉风拂面,澹台君言清醒了许多,自言自语:“而今,是十三月吧?”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她和月神成亲那天,也是离归年,也是十三月。
“月神,若你死了,我便寻你尸骨,百年后与你同穴,若是还活着,这一生,都休想再逃开!”
擦掉眼泪,她依旧是那个孤高霸绝的逍遥界主。
这世上胆敢设计她澹台君言的人不多,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谁都没有想到,澹台君言会忽然算起多年之前的旧账,甚至,她还找到了与北野无凭云游天下的钟离雪颜。二女在北野无凭护持下,带着衣家长老与监风闯进了公冶家,本是想找秋鸿仙子衣若水,居然意外撞见公冶明与赵莹莹的私情,随后,趁着公冶家大乱,钟离雪颜救醒了看似清醒,实则懵懂多年的秋鸿仙子衣若水。
当秋鸿仙子衣若水看到公冶明,气的当场就去拔了一人的剑,想要斩杀公冶明。公冶明本就被衣家长老压制,此时若不是他娘站出来挡了衣若水,只怕生生就让衣若水给杀了。
“衣夫人。”
监风站出来,走到衣若水面前拱手:“衣家长老说,你被公冶明蒙蔽,嫁进公冶家,他强取你一身功力,被你殊死抵抗,结果,你被他误伤,可有此事?”
大梦初醒的衣若水精力并不好,但眼中的恨意却明明白白:“若不是当时有人撞见,只怕,就不是什么误伤,我当即便死了!可恨这许多年,我被困在识海迷境,眼看着这负心狼子辱我欺我,却不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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