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岑向前的脚步自然地向旁边偏了偏,伸手拢过了许暮洲的肩膀,不容拒绝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这个姿势被他恰到好处地维持在了“亲昵”和“勾肩搭背”的界限中间,严岑轻佻地用食指蹭了蹭许暮洲的下巴,轻声道:“伤口疼,靠一会儿……啧,不体贴。”
严岑的声音冷冷淡淡,可许暮洲无端从里面听出了点抱怨的意思来。
——操,许暮洲当即卡机。顶天立地的男朋友突然撒了个娇,这谁顶得住。
大抵是无所不能的男人偶尔撒个娇的杀伤力格外大,许暮洲头晕目眩,登时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直到许暮洲被严岑带着在御花园里转了三圈,才勉勉强强找回了理智。
长秋宫要到亥时才清场,去得早了毫无用处,于是严岑就带着许暮洲在御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遛弯。
两个人执行任务无疑比一个人更有趣,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势必要进行沟通,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其实也构建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社会群体网。
换言之,只要身边还剩下一个人,人总会在沟通中找到交流的契机。
许暮洲看着严岑英俊的侧脸,漫无边际地想着要不回去之后跟钟璐提提意见,以后永无乡都改成搭档制得了,这简直是保障工作人员心理健康的重要渠道。
他昏君一样地陪着严岑在宫里转了好几个小时,严岑才看了看天色,终于带着他往长秋宫走去了。
幸好这天气里还没蚊子,不然他俩人在外面这么晃荡,全宫城的蚊子都能被他俩喂饱了。
许暮洲认路的能耐不错,但也经不住来回绕,绕着绕着就忘了自己在哪,还是跟着严岑拐过了一条丁字口,才赫然发现他们竟然一直就在长秋宫不远处打转。
亥时已过,长秋宫的正殿重新安静下来,大门外的门廊下一左一右睡着两个小太监,棉被胡乱地铺在地上,有些卷边。
长长的烛火从门外蔓延进去,明亮非常,令月光都退避三舍。
严岑放开搭在许暮洲身上的手,面上轻松的表情微微敛起,先一步向正殿走去。
宋雪瑶的死因还有蹊跷,但只要找到她是为何而死,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件事到底跟柳盈盈有没有关系了。
绣球花给出的进度节点说明了这次任务跟那支骨笛有关,但谁也不能确定这支骨笛的具体作用——是要给孟晚晴下葬前留下全尸,还是说这支笛子就是给宋雪瑶伸冤的决定性证据,现在都不能确定,只能等获取更多信息之后再一个个排除。
许暮洲跟在严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他放轻了脚步,经过门外守夜的太监时也没有惊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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