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垂下眼避开了辛夷的目光,含糊地应了一声。
在往外走时,许暮洲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恍惚,他一方面觉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既然宋雪瑶的执念不在此处,那么他也不必在意,没得操心这些事;但他另一方面又觉得从他个人的原则角度来看,这个环境中弥漫的那种畸形的观念令他无比恶心,如果放任自流,感觉自己也像是做了默不作声的帮凶。整个人像是吞了只苍蝇,难受的要命。
他整个人被这两个观念拉扯着,脑子里两个火柴人左摇右摆地拉着绳,谁也说服不了谁。
许暮洲挂着一脸生人勿进的杀气,脑子里天人交战,连路也不记得看,全凭印象里的路线图怒气冲冲地往前走——然后一脑袋撞进了严岑怀里。
“怎么了。”严岑好笑地问:“走着路睡着了?”
严岑早离着半条街就看见他了,就是坏心眼地没出声,干等对方自己发现他。
许暮洲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抹了把脸说道:“没有,刚才在想别的事。”
严岑也不追问,他看见了许暮洲怀中的木盒,于是伸手掀开盖子,往里看了看。
“就是这个?”严岑问。
“嗯。”许暮洲点点头:“就是这个——应该是要结束了。”
“还做得挺好看的。”严岑客观地评价道。
严岑没有将骨笛从盒中拿出来,而是摸了摸许暮洲的头,侧身让开了一点路。
许暮洲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孟晚晴停灵的宫殿附近。
先前被严岑撬开的木棺还没人来重新钉好,这个小小偏殿像是被人遗忘了,弄的一片狼藉也没人来收拾,黄纸灰烬胡乱地被风扬起,弄得小院到处都是,在台阶上积了一层薄灰。
那异族姑娘正倚在棺木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许暮洲进门的动静惊动了她,小姑娘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许暮洲手里的木盒,完全没明白他是为什么来的。
严岑替许暮洲将棺木拉开了一条足以放置木盒的小缝,许暮洲顿了顿,伸手掀开那木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骨笛取出来,珍而重之地放进了棺木中,就摆在孟晚晴的腿边。
许暮洲松了口气,将绣球花扒拉出来,就等着进度条归零后好赶紧离开这个任务世界,可他等了半天,却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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