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正愁没有人倾听呢,刚好掌柜的过来,立刻大吐苦水,把自己对胡云飞的不满全都倾诉了出来。
酒馆的掌柜也是一个妙人儿,看他这么难受,一个劲儿的安慰他。
这让李大福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很是高兴,从那天以后,每次他离开酒楼以后便都要去喝一杯。
渐渐的,跟酒馆的掌柜熟悉了起来。
临近春年,墨家也渐渐忙了起来,首先是家里每个人都得做两套新衣裳,这仅仅靠秀香一人难以完成,所以在春年前,顾南乔想要去找一位绣娘回家,反正家里需要缝缝补补的事情很多,养一个绣娘在家里,会方便很多。
只不过绣工好的绣娘全都在各个绣坊,要去那里请绣娘,人家也未必肯来,挑选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人。
挑选绣娘急不来,只能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顾南乔只能去成衣铺子给家里人挑衣服。
出门时,家里还好好的,等回来时,才发现家里出了事。
刚进家门,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要知道自从墨家进新房以后,来墨家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跟墨家有交集的人,比如蒲冯氏还有蒲香玉的手帕交什么的,还真的没有这么多陌生人进来过。
蒲香玉正站在院子里,跟对方据理力争,神情激动。
村里人见顾南乔回来了,连忙退到了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干娘,这是怎么了?家里乱哄哄的。”顾南乔走过来,看到站在前面的一位妇人,疑惑道:“这位是谁啊?”
蒲香玉没好气的道:“谁知道她是谁啊,一进门就说他们家的夫人被我家凡凡给非礼了,谁知道她家夫人是谁啊!”
黑着脸的妇人,很是不悦道:“你不是说你儿子没有非礼我家夫人么?那你可以看看这是谁。”
说着,妇人拍了拍手,从后面的麻袋里拖出来了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
“你说说,这不是你儿子会是谁?”妇人扯开嗓门大声说道:“我家夫人可还没过门呢,这就被你儿子占便宜了,这要是说出去,你让我家夫人如何做人?”
倒在地上的人,乍一看身形跟顾明凡还真是有点像,就连衣裳的颜色也很相近,但是顾南乔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不是顾明凡。
“这位大婶,你弄错了,他不是我二哥,我二哥虽然有一件跟他颜色相近的衣裳,但是款式完全不一样。”顾南乔道:“你们一进门就说他是我二哥,那他究竟是不是我二哥呢?”
“想把这脏水泼到我们家,也得有真凭实据吧?”
顾南乔这话没毛病,这种毁人名声的事情,自然是要问清楚。
“还有啊,你们家的夫人是谁?”
妇人因为顾南乔的话有些惴惴不安,本来就是因为夫人出了事,她们一听说这个人是墨家人,才听从了她们的夫人,跑来墨家闹事。
妇人一直都没有跟地上的人说过话,全都是身边的小丫鬟怎么说,她就相信了。
所以被顾南乔这么一问,妇人顿时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也发挥了自己的用处,直接提议,既然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顾明凡,不如就问问他。
只不过不管大家怎么问,那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都不言不语,一声不吭。
最后没有办法,顾南乔提议先把他的脸给洗干净,看看是谁。
要是顾明凡在家里也好,这样他们直接喊顾明凡出来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明凡今天不在家,连苏玉宁也不在。
等把这个人的脸洗干净以后,才发现他确实不是顾明凡,虽然还是鼻青脸肿的模样,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确实不是。
妇人气得不行,却又拉不下脸跟墨家人道歉,最后想要直接离开,就在这时,顾南乔走了过来:“刚刚你们吧脏水泼在我二哥身上的时候,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辩解,现在事情明了了,你们就想这么离开,是不是不太好?起码得给我们家人道个歉吧?”
污蔑了她二哥的声誉,就想这么离开,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妇人脸色更黑了,在顾南乔咄咄逼人的视线中,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蒲香玉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解恨道:“这些人也真是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就跑来咱们家闹事,真是无法无天。”
顾南乔皱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干娘,二哥呢?他去哪里了?”
蒲香玉道:“上午还在家,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出了门,玉宁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这两个孩子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闻言,顾南乔心里的预感越发不好,现在已经傍晚了,不管他们两人有什么事情出去,到现在也该回来了,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还有就是苏玉宁跟顾明凡不是一直都不对盘么?
这两人有事没事就要吵一架,最少每天也都要斗嘴。
现在两人一起离开,这件事怎么看怎么玄幻。
“姚冰,你去村里找找,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南乔惴惴不安:“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姚冰也觉得这位妇人无缘无故跑来这里闹事实在是说不通,所以在顾南乔吩咐之后,立刻就出门找寻去了。
要调查这件事也不难,毕竟周围有不少墨玉珩的人,现在裴长泾也跑来了这里,连他也在周围安排了不少人,所以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那位妇人是金老爷派到段家给段黛的教养嬷嬷,说是教段黛礼仪举止。
来蒲家村好几天了,一直都呆在段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而这次的事情完全是段黛自己整出来的,从一开始她就买通了教养嬷嬷身边一个不受重视又很单纯的小丫鬟,通过她,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
为的自然是不想嫁入金家。
她心悦顾明凡,一心就想要嫁给顾明凡,所以今天下午看到顾明凡从她家门口走过去以后,段黛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先是让小丫鬟去把顾明凡打晕,然后搬到家里。
谁知道小丫鬟眼神不太好,认错了人,把隔壁村一个哑巴给拖了回来,而且因为下手不太稳,一开始没有把人给打昏迷,这才乱打一通,把人打的面目全非。
段黛对顾明凡是情根深种,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正想要让小丫鬟把人弄走,谁知道嬷嬷回来了,看到了地上的人,还以为段黛背着她家老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才拖着哑巴,跑来墨家闹事。
她哪里想得到,自己被小丫鬟给坑了。
“我二哥和玉宁去哪里了?”顾南乔问道。
姚冰恭敬的回道:“姑娘,顾公子和苏姑娘去后山的石壁那边了,说是前两题呢在那边看到了一株很不错的药材,苏姑娘不相信,顾公子这才带着她一起去。”
这两人说话说不到一起,每次见面都要吵一架,现在两人居然一起去采药了,顾南乔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只要顾明凡没有搅合进段家的事情,顾南乔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过了不到两刻钟,顾明凡和苏玉宁回来了。
顾明凡背着一个背篓,苏玉宁则是拿着一把镰刀。
看到顾南乔时,苏玉宁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很是高兴的道:“乔姐姐,今天我跟你二哥可是运气爆棚,我们找到了铁皮石斛。”
铁皮石斛可是珍贵的药材,药用价值极高,是可遇不可得的好药材。
顾南乔一愣,随即看到了顾明凡把背篓里的药材献宝似的拿过来,确实是铁皮石斛,顾南乔讶异道:“我记得铁皮石斛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你们两个人就这么去采药,不怕出什么意外?”
“乔姐姐放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我们带了绳子。”苏玉宁一脸求表扬道:“我们是不是很能干?姐姐,你能不能夸奖我几句。”
顾南乔从善如流的夸奖了几句。
顾明凡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苏玉宁实在是不讲道理,太丢人了。
忍不住撇过了头,不再看这一幕。
等苏玉宁去梳洗的时候,顾南乔这才跟顾明凡说起了段黛的事情。
顾明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表情:“她今儿中午派人出来想要打我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很早就闪人了。”
随着顾明凡的阐述,顾南乔才知道顾明凡也还算是机灵。
毕竟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以前对蒲家村或许没有这么熟悉,但是这两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蒲家村,加上顾南乔时不时就让他上山采药什么的,他对这周围很是熟悉,知道身后跟了条尾巴,很是容易就把人给甩了。
反正周围都是大山,他直接往山里一躲,任凭那个小丫鬟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他。
顾南乔叮嘱了他两句,让他在段黛出嫁前就不要往外走了,免得又发生别的事情。
顾明凡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用顾南乔多说,他也不会往外跑了,这次逃脱了是他运气好,要是段黛那疯女人没死心,再来一次,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
俗话说的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不招惹段黛就是了。
段家,因为这件事,整个段家都差点闹翻天了,一开始教养嬷嬷没有多想,觉得人证物证俱全,加上这个人又在房间里,所以头脑一发热,直接就跑去墨家闹事了。
可是被顾南乔强势打脸,才知道自己弄错了,教养嬷嬷也是有脾气的人,虽然冲动,但是冷静下来以后就知道这其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她直接逼问小丫鬟,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也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过去了,心一颤,什么都招了。
教养嬷嬷不敢对段黛如何,毕竟这是未来的夫人,可是对小丫鬟那就不客气了,直接打了一顿,然后一封书信,送去了州府。
接下来的时间,教养嬷嬷对段黛就更加看不起了,本来就觉得她是农女,低人一等,现在知道她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对她能有好脸色才怪。
段黛满心委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心里越发的痛恨这个教养嬷嬷。
她想要逃离,可是却一直都被盯着,跑不了,最后被逼无奈,她偷偷用火石点燃了家里的被褥,想要一把火把家给烧了。
面对这么疯狂的她,段家人都无奈极了。
因为发现的及时,倒是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只是段黛把自己的房间烧了,房间里的柴火也全都烧了。
段家陷入了没有柴烧的境地,毕竟过冬的柴火都是秋天以前就从山里挑回来。晒干以后才放到房间里储存起来,为的就是到了冬天的时候,不愁没有柴烧。
谁知道因为段黛的冲动之举,不仅仅把自己的房间给毁了,连柴火也一并给烧了。
教养嬷嬷看到这样一幕,吓坏了,觉得段黛是疯了,这样的夫人娶回家,那真是会搞的家宅不宁。
立刻又修书一封,寄回了州府。
金老爷知道这里的事情以后,在腊月二十八迎亲那天的早上,人都没来,直接丢了一封休书给段家,还派人过来,说是要拿回三十两银子的聘礼。
聘礼到了段家,早就被段家人花的七七八八了,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段山泉痛恨段黛,觉得她是一个不吉利的人,因为她自己痛失了三十两银子,打她一顿都是轻的。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并不会因为他这样的举动银子就会自己跑出来,想要银子还是得筹钱啊!
段山泉觉得段黛实在是不听话,直接二十两银子把段黛卖入了花楼,而且因为怕她会闹事,是五花大绑把人给送走的。
段黛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不满意金老爷这门婚事,因为自己心悦顾明凡,频频出昏招,最后落得了这个下场。
段黛这是罪有应得,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可是因为她的举动,也连累到了顾明凡。
本来这段时间蒲香玉就在给顾明凡相看婚事,因着这件事,对顾明凡的名声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虽说是误会,但是有些人也难免想到别的地方去,为什么段黛不指认别人,偏偏说那个人是顾明凡呢?由此可见,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是有什么事情?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数不胜数,也不是一个两个,那些原本跟顾家有意向定亲的人家,渐渐的也全都找借口往后拖延。
虽然顾家富贵,但是他们家的女儿也是手心里的宝,自然是要多方面考察考察。
蒲香玉为此着急上火,对段黛更是气得不行,不过她心里也很庆幸,好在当初没有盲目的给顾明凡说段黛这门婚事,否则的话,娶了一个这样的儿媳妇回来,还真是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不过她心里也很诧异,完全想不到段黛怎么就偏偏对顾明凡上了心,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完全没交集的。
她哪里知道,在这蒲家村心悦顾明凡的人可不少。
因着这件事,这个春年,蒲香玉一直都闷闷不乐。
一晃眼就到了年初五,裴长泾就要离开了,临走前,他念念不舍的看着顾南乔,再次恳求道:“顾姑娘,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南乔看他过了这么久,都还惦记着这件事,有些失笑,最后才道:“我们也都是老熟人了,那就不跟你说客套话了,我都已经跟古月楼的东家签订了合同,自然是不可能把菜谱卖给你了,不如这样,咱们合伙开个药膳馆也是可以的。”
“你要是愿意,咱们现在就能签订合同,等你到了楚国,我会通过俏俏,把药膳的方子传过去给你。”
药膳主要都是以炖为主,只要掌握好火候和时间,就不会出岔子。
裴长泾没想到顾南乔这么爽快,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立刻就去起草了合同,两人签了字、按了手印这件事就算是谈妥了。
送走了裴长泾,转眼间就到了初八,一到初八,姜俏俏几人又开始往返于县城和蒲家村之间。
“成英,你想不想去县城读书?参加科考?”等姜俏俏一行人去县城以后,顾南乔这才喊了姜成英过来。
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姜成英身体已经大好,也不需要天天喝药了,只不过还是药不离身,就是减少了喝药的次数。
听到顾南乔的询问,姜成英抬起头,小心翼翼道:“姐姐是嫌弃我了么?还是觉得成英是累赘,不想要成英了?”
说到后面,语气中带上了哭腔。
顾南乔被姜成英的话给吓到了,连忙安抚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成英,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已经十岁了,你以后要是想走科举的道路,现在就该送你去学堂了,墨哥哥的学识虽然好,但是没有学堂推荐,你也没法去科考。”
姜成英抽抽搭搭道:“我不想去科考,我就想跟姐姐一样,帮姐姐的忙。”
前面一个姐姐说的是姜俏俏,后面的则是顾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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