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你们有这份坚韧的心性,想必以后的日子定会顺顺遂遂。”
“借您吉言。”农妇憨憨的笑了笑,愁苦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希冀。
就在她们三言两语的话家常中,华天也回来了,他带着一身寒霜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里面装着一些粮食和面粉,熟食也有一些,但是并不多,这不过是一个小镇子,人不多,经济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这么点食物,华天都费了一番心思才得到。
顾南乔看着这些米粮很是高兴:“嫂子,您赶紧去给孩子们做些好吃的,孩子们太小了,吃得不好,对身体也不好,您快去做饭吧。”
农妇看着桌上的食物,眼眶泛红,她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父亲说过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们可不能要。”
“我们在你家里歇脚,本就打扰到你们了,再说了,你们还把家里唯一的食物让给了我们,嫂子,我也是心疼这些孩子,您就别推脱了,先去给孩子们做饭吧,吃饭以后,也好早早休息。”顾南乔看着墙角边上的干树枝一眼,这个贫穷的农家,就是用这种易燃的树枝照明,连灯油都买不起。
农妇还想要说些什么,顾南乔已经带着姚冰和华天去了农妇安排给他们的房间。
农妇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低下头,看到六个孩子那渴望的眼神,农妇终究是心软了:“当家的,我这是要去做饭还是不去做?”
“去做吧,孩子们饿了。”农夫脸色灰暗,孩子们那眼巴巴的眼神,生生刺痛了他的心,都是他无用,连家都养不起。
孩子们听到自家爹爹的这句话,眼眸更亮了,也不用农妇在多说什么了,连忙把米粮从布袋里拿出来,还有那些熟食,他们有条不紊的帮着打下手。
农妇看到了以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道:“这些粮食可精贵了,你们小心些,别弄掉了。”
“娘亲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孩子们笑着应声。
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捣鼓好了衣着热腾腾的食物,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吃着,农夫看着桌上的饭菜,对农妇叮嘱道:“昨儿我刚刚在山里猎了一只寒鸡,本来是想着卖到镇上换取一些银两,现在平白无故得了人家的食物,咱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明儿早上你把寒鸡给炖了,给那三位贵客吃。”
寒鸡是不值钱,但却是他能够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农妇含笑点头,应了下来,又给孩子们添了饭,随后把剩下的饭菜全都倒入了农夫碗中:“当家的,你也好多年没有吃饱饭了,今儿难得吃一次,你也多吃些。”
这些年为了养活孩子,他们夫妻那是省吃俭用,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孩子们吃,自己饿着冷着都没关系,就是不能苦了孩子。
农夫脸上绽放出了憨厚的笑容,把碗里的肉菜全都挑到了农妇碗中:“你这些年为了家里的事情没少费心,你该多吃些,嫁给我,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觉得很幸福。”农妇满脸幸福道,对于她而言,家里确实是穷苦了一些,但是她的相公对她很好,对孩子很好,女人嫁人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图男人对她好么?
堂屋里一家八口幸福的吃饭,里屋,顾南乔坐在凳子上,只觉得双腿可疼可疼了。
姚冰看出了她的不适,让华天出去外面打一些热水进来,她则是给顾南乔查看腿上的伤势,在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时,姚冰红了眼眶,泪水不自觉滑落,她太心疼自家姑娘了。
顾南乔是第一次骑马,技术什么的都是现学的,姚冰那时候还觉得自家姑娘就是聪明,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可现在看着这些伤,她心如刀绞,恨不能打自己两巴掌,早上的时候为何要告诉姑娘这个消息呢,害的姑娘受了伤。
傍晚顺着简王爷的力道从山崖上掉下去的时候,顾南乔就受了轻微的伤,只不过因为伤势不严重,她没有放在心上。
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南乔才觉得疼,可她依旧还在担心着生死不明的墨玉珩,对于自己的伤,她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华天打来了热水,姚冰让顾南乔去泡一下澡,顾南乔见姚冰都红了眼,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便去了,等出来以后,姚冰帮着她清理了伤口,撒了药粉,顾南乔这才疲倦的入睡了。
比起顾南乔的好眠,姚冰和华天就彻夜难眠了,对于他们来说连续几天不睡都是很正常的,只是需要眯一会儿就够了,姚冰出了房间,看到坐在屋檐下的华天,她有些担心道:“姑娘的伤口很是严重,今儿虽然上了药,可明天定然更痛。”
顾南乔调配出来的药材都是好药材,但是什么神丹妙药也不可能是一用就能治好伤口,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比起现在的难熬,最痛苦的还是明天。
华天对此也很是担心:“姑娘性子固执,遇到别的事情,或许还会有转寰的余地,可关乎少主的事情,姑娘怕是会寸步不让。”
就像少主那时候让顾南乔跟着萧弈良离开,还不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事情连累到了顾南乔么?否则以少主的性子,绝对不会让顾南乔离开自己这么久。
姚冰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看得明白,却不能劝阻,他们心里明白,就算自己劝阻,那也没有什么效果,姑娘是不会听他们的。
华天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很怕还没有到边界,姑娘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必须得想个办法。
翌日,顾南乔天刚刚微微亮就醒过来,刚刚醒来,不过是稍微挪动了一下,疼痛传来,让顾南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双脚的伤更是痛到了极点,顾南乔很是艰难的换好了衣裳,这才慢吞吞的出了门。
农妇已经煮好了早饭,一大锅黏稠的白米粥,外加一锅鸡汤,还有一小叠的酸菜,她见顾南乔出来,连忙招呼她过来坐下吃饭。
顾南乔也没有客气,华天和姚冰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们三人等会儿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赶,必须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鸡汤顾南乔三人也不过是浅浅喝了一些,知道这户人家条件不好,还有这么多孩子要养,顾南乔知道这一顿早饭在这样的农家,怕是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丰盛。
用过早饭,顾南乔让华天给了农妇一家几两银子,随后便骑马离开了。
农妇接受了他们赠予的食物,但是对于银两,她连连推拒,说是无功不受禄,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能得顾南乔所给的这些东西。
华天可不管农妇是什么态度,他直接趁着农妇不注意把银两放在了桌上,等到农妇去收拾桌子时才看到,瞬间眼睛就红了,她拿着银两跑到了路边,想要把银两还给顾南乔,可是茫茫官道上面,早已经不见了那三个人影。
一路上轻车简行,顾南乔从来都不喊累不喊辛苦,经过了差不多十来天的奔走,终于到了楚国跟大齐交界处的一座边城:顺平县。
顺平县在楚国算是一个大县城了,因为这里跟大齐挨得很近,所以经过的人非常多,大多数都是行商之人,县城里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顾南乔到了这里以后,整个人累得都快脱变了模样,原本还算饱满的面容也消瘦了不少,身材更是纤细到令人心疼,而她骑马的技术,因为这十来天的磨砺,也变得老练了不少,不比姚冰和华天差。
到了县城,顾南乔一行人先是找了一个一个酒楼下榻休息,用华天的话来说,他们刚刚奔走数百里,人早已经疲累到不行了,找人是重要,但是再重要他们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不然如何去山里寻找?
顾南乔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在这方面她还是会听取华天和姚冰的建议,所以到了顺平县之后,一切的事情都听从华天和姚冰安排,她则全数照做。
休息了一晚,顾南乔总算是活过来了,前几日顾南乔看着就像是慢慢干枯的野草,似乎下一瞬就会失去生机,可现在的她,精神饱满,让人看着就知道她生机勃勃。
三人下了楼,点了一桌子的早饭,顺平县的食物跟楚国皇都的大有不同,或许是因为靠近大齐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这里行人混杂,所以造就了别有一番风味。
食物比较偏向大齐口味,但是又保留了楚国本地的特色,总之顾南乔吃着很是喜欢,华天和姚冰也觉得这些食物很是美味。
三人饱饱的食用一餐过后,又购买了一些干粮饼子,准备了好几个水囊之后便往城外而去。
他们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墨玉珩最后消失的地方,那处捡到玉佩的地方。
悬崖边上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地上打斗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路边那折断的枝干还能说明这里曾经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顾南乔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薄雾弥漫的深崖,目露悲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对她就这么残酷呢,对墨哥哥也这么残酷呢,他们只是想要过平静安宁的日子,可是不管他们多么努力,最终也都过不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顾南乔这一瞬间,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那么努力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想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跟喜欢的人春天踏青,夏天游湖,秋天漫步,冬天看雪,可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却太难实现了。
上次墨玉珩为了那五万兵马,以身犯险,可那时候顾南乔并不那么着急,因为那件事是墨玉珩自己主导,她知道墨玉珩不会有危险,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着急了,可是这一次不同,墨玉珩的人并不知道墨玉珩去了哪里,究竟他是掉下了悬崖,还是被那些杀手给杀了,谁也不清楚。
事态未明,顾南乔才更觉得惴惴不安。
“姑娘?”见顾南乔一直盯着悬崖,姚冰很是担心,忍不住轻声唤了她一声。
顾南乔缓缓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了姚冰,目露疑问,似乎是在问姚冰喊她干什么。
姚冰看着顾南乔难看的脸色,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道:“姑娘,少主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了,小心伤了身子。”
顾南乔笑了,笑容凄美又哀伤,让姚冰看着心疼不已,顾南乔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姚冰,你说的对,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兑现,他说了,让我在楚国等他,他会过来娶我,他还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他怎么能走呢!”
姚冰听着顾南乔的话语,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却不敢落泪,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泪。
“姚冰,华天,咱们三人分开寻找,天黑之后在这里会合,我去悬崖下面寻找,你们自己各自决定一个方向吧!”顾南乔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了决定。
姚冰连忙道:“姑娘,就让我们跟在您身边吧,这里野兽时常出没,危险太大了,咱们三人在一起也更加安全一些。”主要还是她不放心顾南乔一个人去悬崖底下。
这悬崖底下于一舟已经派人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一遍了,不仅是于一舟的人,还有裴长泾的人也过来了,但是搜索的结果都是毫无结果,悬崖底下植被茂密,却无人行走过的痕迹,显然墨玉珩应该没有掉下去。
顾南乔也没有拒绝,她有内力护体,但是武功招数还真是一窍不通,总不能碰到一个野兽就跟对方拼内力吧?或者直接使用轻功逃离,有姚冰在身边,遇上一些事情,她也能找到人一起商量着。
“姚冰,我知道墨哥哥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好几个得力助手,他们是不是也在这周围?”顾南乔问道:“他们在这里这么久了,搜寻可有什么结果?”
姚冰连忙把最近收到的消息整理了一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回答道:“于一舟和莫寒在顺平县,符兆还在大齐,少主在大齐到处都安插了一些探子,少主虽然打算离开大齐,但是对于大齐的那些探子还有暗桩,却并未打算放弃,所以少主决定来楚国之时,便把符兆留在了大齐。”
“于一舟和莫寒已经带人把这方圆十公里的地方一寸一寸仔细搜查过了,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于一舟是我们四个人之中的老大,他的各方面本事皆是其中楚翘,若是连他都找不出蛛丝马迹,我们恐怕找起来更难。”
还有一句话姚冰没说,连于一舟和莫寒两人联手都没能破解的事情,单单依靠他们三个人,又怎么可能有意外收获呢?
姚冰对此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顾南乔不怀疑于一舟和莫寒几人的能力,墨玉珩能把这些人带到楚国来,定然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自然是有本事之人,可现在连他们都找不到丝毫的踪迹,单单靠他们,确实是有点困难了。
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顾南乔思维散发,墨哥哥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除了这里之外,别的地方并没有墨玉珩留下的一丝踪迹,别说踪迹了,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他究竟去了哪里?
是死是活?
这些问题都萦绕在顾南乔心头,得不到解答,她望着那深深的悬崖,目光最后凝结在了悬崖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
“姚冰,你们的人可有搜寻过悬崖?”
“悬崖?”姚冰不解地看着顾南乔,不明白顾南乔话里的意思。
顾南乔道:“就是搜寻悬崖,既然悬崖底下并没有丝毫的踪迹,方圆十里也没有他留下的一片衣角,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被挂在了悬崖峭壁上?比如掉下去的时候被树杈勾住了衣裳?”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顾南乔说起的时候,双目熠熠生辉,似乎下一秒就能找到墨玉珩一样。
姚冰显然被顾南乔的话给吓住了,她听明白了顾南乔话里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做起来难度很大,这悬崖深不见底,起码也有几千米高,从这里一寸一寸地方搜寻,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可不管要找到什么时候,顾南乔这话却也给他们提了一个醒,说不定这也是一条思路,姚冰立刻摸出了信号弹,给于一舟和莫寒发送了信号,让他们带人过来。
这么大的悬崖依靠他们三个人搜寻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他们就是找到半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在姚冰联系人的时候,顾南乔已经开始规划了,等那些人来了以后应该从何下去。
总之不管墨玉珩究竟在不在这悬崖之上,这处是唯一于一舟他们没有搜寻过的地方,也是唯一的盲区,顾南乔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必须得找,决不放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猎户家的小悍妻>,百度搜索“”看小说,还是这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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