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念头,她问不出口,她不是个喜欢逃避事情的人,但现在,她想逃避。
彼岸花的花期并不是很长,但也不知道圣月宫里的花匠是怎么做到的,花谢之后,不过一夜,她就又在窗外看到了盛开的彼岸花。
只因为捕捉到了她看向那血色花海的震撼与惊艳,他就让乾月殿外的曼珠沙华永开不谢,这样的手笔,怕是个女人都会被感动。
但云若夕却是越来越不不安。
“夫人,明日就是赏菊宴,这衣裳?”阿彩躬身轻语,“还是选一套吧。”
云若夕知道,她要是不选,这些小宫女就得抬着衣裳等站在这里,而送衣裳来的尚衣司,上到掌事姑姑,下到纺织绣女,都会受到责罚。
这,就是皇权体现最集中的帝宫。
“就这套月白色吧。”
云若夕喜欢浅色的衣裳,下面的人都很清楚,所以以月白色的宫装纱裙做了两套。
云若夕二选一了一下,就又继续回头看窗外的彼岸花了。
宫女们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云若夕会那么喜欢看窗外的花,但她们能明显的感觉到云若夕情绪不好。
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云若夕会情绪低落,从一个普通民女,摇身一变成为帝宫最受宠爱的妃子,还怀了王上的第一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宠着她的是王上啊,是这世间所有的璀璨与夺目,是所有的光风与霁月,是整个西梁最完美的存在。
她们这小宫女,平时连远远瞧见王上的一个背影,都会神魂跌宕,落霞夫人在听到王上来的时候,却总是会露出凝重的神情。
虽然落霞夫人掩饰得很好,但她们这些宫女都是察言观色练得极好的,一次两次还可能是看花眼,每一次都会这样,就必然不是了。
而且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了解女人。
她们明白,当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无论露出什么样的目光,都不可能是落霞夫人这种凝重又复杂的神色。
所以落霞夫人或许,并不爱慕王上?
这一发现让她们震惊和不可思议,却又忍不住想,莫不成当初流言里,落霞夫人是王上强抢来的说法,是真的?
小宫女带着各自心思离开了。
内殿里便只剩下云若夕和阿彩,乾月殿虽然是拓跋焱的在圣月宫的住所,但拓跋焱大部分时间都在曜日宫和星辉宫。
前者日常办公,后者日常玩乐,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会回来。
但连续近一个月,拓跋焱都歇在乾月殿,这也就说,除了云若夕,他没有再召任何一名夫人侍寝。
这让不少大臣都忍不住上书,希望拓跋焱能开枝散叶,别守着一个已经有孕的女人。
据说这些奏折上去的第二天,这些上书的大臣就被各种突然出现的理由,明升实贬的派出去了。
年轻的少帝不喜欢有人说道他,这一点,在西梁朝廷里,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而年轻的少帝,虽然年轻,人却不容小觑,军权一半在手,大光明教以其为尊,整个西梁百姓将其奉为信仰。
除了他的母亲高月太后,又有谁能压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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