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在他开口的时候就下意识阖上了眼，她以为会遭受一场猛烈的批评。

结果却不是她想象。他误会了。他以为她遭受了欺负，甚至为设想中她所受过的苦痛而气愤酸楚。

她张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子，正直善良，率性坦荡，像阳光一样明亮。自己心里的高墙不知何时土崩瓦解。

“你误会了，这些......是我自己弄上去的。”打算一辈子烂在心里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口。

“都这样了，你还想骗我！”舒阳替她委屈，他是真的懊悔没有早点发现桐桐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你不能包庇他们，这是纵容。”

“不是的，真的是我自己拿刀划伤的。”桐桐没有再回避他的眼神，“我没有骗你。学习时压力大的话，我就会忍不住想要伤害自己。一开始是拿指甲在身上用力抓捏，后来改用了尺子。有一次被a4纸划出血后，我就尝试用裁纸刀模仿着划出细细的口。只要看着血流出来我就会轻松很多。”她越说越平静，语气平淡地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没有别人伤害我，真相是，我是个变态而已。”这句话说到最后却染上了哭腔，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声地啜泣，眼泪顺着手掌滴落，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圆。

舒阳怔愣在原地，他其实还没完全消化那番话，一时也不知怎么反应。

桐桐无来由地感到一阵轻松，又感到莫大的羞耻，在有好感的男生面前说出自己的怪癖就像将身上的病疮展示，得到同情的同时也诱引出嫌恶。

“抱歉。如果你感到不适的话，你可以跟老师提换一个座位。”她抽抽嗒嗒地说着违心的话。一瞬间心好痛，她难受地蹲在地上，哭泣的幅度更大。“只是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我才不会告诉别人呢！”舒阳听到最后一句，愤懑地打断了桐桐的自怨自艾。他单膝着地，笨拙地用双手环过她的肩将她抱入怀中。桐桐头埋进他的颈侧，温热穿透衣衫触到他的肌肤，他的心里却为少女承受的痛苦而充满凉意。

“没事的，桐桐，是我不好，不哭了。”

桐桐冷静下来以后，跟舒阳说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