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也知道这回事是有些说不通的,因此话语间吞吞吐吐的,很快就含糊地混了过去,道:“太后娘娘一生气,就说她老人家也不管了,如今印鉴都在尚宫局中封着,庶务仍旧是尚宫局和太后娘娘身边的宋女史共同照应。”
殷长阑就点了点头。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吟了片刻。
舱室中一时又恢复了宁静,李盈惴惴地揣着手欠身站着,就听殷长阑轻描淡写地重新开了口,徐徐道:“传朕的话,使尚宫局明日把凤印送到凤池宫去,从即日起,便请贵妃辅佐太后,协理后宫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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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初回到郑太后的面前,并没有像她当面斥责甄漪澜的时候一样,将错事都归咎在甄氏的身上。
她笑着哄郑太后说话:“原是甄姐姐和昭仪妹妹生了些口角,甄姐姐使昭仪妹妹跪一跪,甲板边上滑,不知怎么就掉了下去。”
银澄澄的并州翦握在她手里,一截霜色的皓腕,白玉似的指节,指甲上没有点凤仙花,甲盖也是清淡的肉粉色,灿黄的香橼被那双手轻轻巧巧地剪开了,淡黄的汁水一滴滴流进琉璃尊里,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郑太后也就没有多理会这件事,只是问了一句:“秦氏可无碍?”
“已经叫了太医来看了,”容晚初剥完了香橼,就有宫人端着铜盆温水上来服侍她沐手,“臣妾回来的时候也使人看顾着,如今是没有什么大碍,倘若有变故,定然会报进来的。”
郑太后点了点头,赞道:“你是有心的。”
她略略有了年纪,打了这半日的牌,就难免有些倦意,道:“原还想着带你们出去划一回船,没想到出了这一档子事,冬日水冷,再掉下去一个不是顽的。”
有些遗憾的样子。
容晚初笑道:“来年夏天湖里头荷花开满了,您带我们出来摘菱子岂不也好。”
郑太后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夏天都顽的腻了,哪个还耐烦。”到底拍了拍她的手,道:“倒是你们这些从没来过的,没一点眼界,少不得明年还要带着你们张一涨见识,免得说出去白在我身边呆了一回!”
容晚初眼唇弯弯的,温顺地听着郑太后说话。
她生得绝色,又这个乖巧的样子,让郑太后看着十分的喜欢,把她拘在身边好好地说了一回话。
到散场的时候,看着容晚初的辇车,还回过头去向宋尚宫吩咐:“贵妃这个车子帘帷也太薄了些,教她们拿了上一回张掖进上来的那种毡子给贵妃围上,比宫造的厚重又挡风。”
宋尚宫就笑着应“是”,和阿讷、阿敏一起扶着容晚初上了车,才退下了。
车里没有了外人,阿讷才鼓了鼓腮,小声道:“娘娘今日为何要去救那姓秦的?”
容晚初微微阖目养着神,闻言眼也没有睁一下,只是鼻腔中哼出一声微鸣:“嗯?”
阿讷道:“她昨日还找上门来,那样欺负姑娘。”说起来的时候,语气仍然还有些恨恨的。
容晚初笑了笑,道:“她做错了什么,就该堂堂正正地为她做错的事付出代价,而不是因为她犯过错,就能随意地因为另一件事去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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