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翠抿唇走了过来,一面扶着玉枝的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扇子,一面轻/盈地道:“娘娘体恤你,你把这份心记住了,依着娘娘的安排才是。把身子熬坏了,还怎么服侍殿下呢。”
轻轻地推了她一把,道:“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玉枝连轴转地侍奉了十几个时辰,殷长睿受不得寒,也受不得热,屋子里地龙烧得迎春花都发了芽,她在这里一刻不停地打着扇,这时候停了一停,只觉得手臂往下都失了知觉,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握着腕子,给郑太后磕了个头,就顺从地退了下去。
瑶翠一面打着扇子,一面揣度着郑太后此刻的心思,郑太后却只是坐在小床边上,凝视着殷长睿更显出消瘦的脸。
一时之间,宁寿宫的寝殿里重新落进了沉沉的寂静之中。
容缜策马直入容府的仪门底下,才翻身下了鞍,手一扬,掌心的缰绳就丢在了迎上来的门房手里,单手还挽着马鞭,冬日里外头呵气成冰的,他却面色红/润,连吐息都有股掀人的热气,睨视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骄矜,问道:“我爹在不在家?”
高大的骏马被门房接了缰,依旧温顺地跟在容缜的身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那门房也不敢对公子的爱驹有所轻慢,一面手势柔和地拉着马,一面应道:“回三少爷的话,二老爷在府里头。”
容缜拎着鞭子拿鞭柄在门房肩上杵了杵,道:“木头桩子。”
他言辞间若有若无的一点不满,又像是调笑似的,那门房讷讷地,一面就把容缜的坐骑送到了马棚里去。
容缜的亲随小厮就听见自家少爷鼻腔里轻轻地“嗤”了一声,道:“从哪里安排来这不会看人眼色的东西,把他给我换了。”
小厮不敢怠慢他的话,却也不敢应下,只道:“听说是大老爷临走的时候安排的。”
提到大伯父容玄明,容缜的气焰就一下子熄了,只有一声轻哼里还听出些残余的恼意。
小厮一声也不敢出,低眉顺眼地跟在容缜的身后。
没有等到容缜回了自己的院子,半路上就有人把一行主仆拦住了:“老爷交代,等您回来了就往书房去。”
容缜微微皱起了眉。
他也有几日没有看到父亲容玄渡了。
他脚下一转,果然就依言往西路的外书房里去。
容玄渡的书房时常有宾客出入,因此单单设在一处园子里,假山活水、成行花木,雕砌十分有雅致。
容缜还没有走到园墙底下,打里边先迎面出来个人影,远远地看见容缜,声如洪钟地笑道:“容小三爷,咱们可许久没有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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