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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婢一唱一和,贺兰袖被挤兑住,姚佳怡又在一旁冷笑连连,饶是贺兰的面皮,也只能讪讪让出道来:“那三娘多小心!”

出了船舱,胸口闷气就消散不少。

虽然在船舱里,位置也就在窗边上,抬头透过窗也能看到星星,但那和眼下在船尾迎着风,看到夜空寥廓,星子闪亮,那完全是两回事。嘉语深吸了一口气。锦葵说:“奴婢给姑娘取醒酒汤。”

“我没醉。”嘉语说。嘉语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今儿晚上还有事,她哪里就敢醉了。

锦葵却笑道:“醉猫儿都说自己没醉。”又柔声哄劝:“奴婢去去就来。”

这是真当她醉了。嘉语有些哭笑不得。

锦葵扶她到栏杆边上,转身去了。

嘉语凭栏迎风,看这船尾甚是宽大。皇帝与她说定,船近荷桥,他就会命人放烟花,到时候,人都会挤到船头去看,船头站不下,到船尾来也不奇怪——不过姚佳怡是一定能站下的。没人敢和她抢。正想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忽然右侧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三娘子。”

嘉语的身体顿时僵住:画舫就这么大,要往哪个方向逃窜看起来才不那么仓皇呢?

眼看着少女绷紧了身体,如果是一只猫,没准能看到弓起的背脊,和一根一根竖起的毛,还有猫儿一样的眼睛。萧阮忍不住想笑。不过最终是举起了酒杯,浅啜一口。十六郎说她昨晚唱作俱佳。可惜只要一看到他,甚至于听到他的声音,她就立时化成了戒备的小兽。

萧阮恶趣味地放慢脚步,放重脚步,如猫捉老鼠的恶意,啪嗒,啪嗒。他今晚穿的木屐,漆底描红,斜放鹅黄一支腊梅。

“三娘子怕我?”声音近得像是耳语。

错觉,一定是错觉,是风,风太暖,或者风太冷,或者……风太近?嘉语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么巧撞上,她需要用全部的力气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声音:“宋王殿下喝醉了。”

没准醉的是她,该死的锦葵,还真说对了——不不不,她就不该去取那个该死的醒酒汤!

“那是……不怕我?”萧阮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余光里已经能够看到有小船乘风破浪地驶近,有人放下船板,有人沿着长梯,一步一步走上来,只穿了平常的宫装,却分明袅娜如风中之荷。

“那么,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陪我饮一杯呢?”他说。他的衣袍,刚刚好能够遮住嘉语的视线。

他并不惧怕嘉语会做什么,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嘉语:……

这个世界崩坏了。嘉语从喉中挤出干巴巴的四个字:“我……不擅饮。”

“那真可惜。”萧阮说。手一松,玲珑木杯直直坠下去,浮在水面上,也如一朵莲,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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