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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进门,临水轩的婢仆就被摒弃在外,嘉语环视四周,吩咐四月:“你去打温水来,给你家姑娘擦脸。”

四月稳稳应一声,等嘉语过来替她压住谢云然,这才去了。

水很快打回来,还有陆家给的藻豆。嘉语拈一颗,在鼻子下闻一闻,摇头道:“就用清水,帮你们姑娘擦擦汗就好。”

四月虽有疑惑,也没有多问,只遵命而行。谢云然脸上的疹子已经慢慢渗出水来,虽然细微,也是看得到的。她一直在昏迷中,皱着眉,随着四月的细心擦拭,紧皱的眉头倒又松开不少。

忽听嘉语问:“……你们姑娘,可有旧疾?”

“没有!”四月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姑娘,从未有过这等、这等……”

嘉语点点头,并不等她说完,又问:“那么你们姑娘,可有什么吃不得的?”

四月仍是摇头:“奴婢自小服侍姑娘,从来没有听说姑娘有什么吃不得的。”

嘉语便不再追问。

既不是旧疾,那就只剩下中毒了。同样的菜式、酒水、点心,出事的就只有谢云然,那毒定然不会下在菜肴、酒水、点心当中,那多半是在杯盏碗筷里了。嘉语不知道她们走后,陆靖华如何同其他人解释。

她手里人手不够,没有能够留下人看住食具,实在大大失策了。

转念又想,事情出在陆家,陆家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心,比什么都强烈,又众目睽睽,倒也未必做得了手脚。

只是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宴会,到底什么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冒险之事。这得是多大的仇!一旦查明,何止是与谢家结了死仇,就是陆家、皇家,差点中毒的其余贵女,也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这一念未了,就有脚步由远而近,垂珠叉手禀报道:“公主殿下,我家夫人来了。”

来的是陆靖华的母亲。那妇人年过三十,肤白,圆脸,略丰腴,神色干练。大约是听垂珠说过事情始末,进门第一句话是:“谢娘子方才所用食物与食具,已经请郑娘子作陪,从席上取来。”

好个请郑娘子作陪!

嘉语心想,郑笑薇虽然与谢云然没有特别的交情,郑、谢两家却同是传承已久的高门,不说同气连枝,一点香火情总还有,况郑笑薇又与谢、陆同在宫中患过难,请她做个不偏不倚的中人见证,再合适没有。

看来陆夫人也是疑心有人下毒。

嘉语点点头,说道:“那就烦请夫人与我一起等大夫了。”

过了一刻钟许大夫才到。

那怪不得他——嘉语到洛阳这一年,统共在家也没几日,所以许秋天虽然定期上门给始平王妃把平安脉,却不认得她。更别说半夏。半夏没有始平王手帖,能这么快把人请来,已经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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