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熟,可能是故人。
这个故人敢杀咸阳王,就绝不会是什么善茬。杀咸阳王意味着什么,造反!他是铁了心造反,怎么会放过她这个咸阳王妃?几个念头从脑子里过去,贺兰袖打定了主意,必须,而且是只能装聋作哑了!
有人推了她一下,她像是大梦初醒,惊惶地抬起头。
“……有认识她的吗?”有人扳过她的脸,问她左右的婢子下人。
左右纷纷摇头:“不认识。”
“没见过。”
“可能是王妃屋里的,”有人大着胆子说,“昨儿晚上我看到她从王妃屋里出来——王妃的人都是洛阳来的,不懂咱们的话。”
“王妃,”那个让贺兰袖耳熟的声音沉吟了片刻,再度响起,这回说的却是字正腔圆的官话,“王妃哪里去了?”
是周乐!贺兰袖这回听出来了,脑子里轰了一声,眼前似有无数的金星乱冒:怎么是他,怎么偏偏就落到了他手里!
不不不……
他只见过她一面,他以为她已经死了,一时三刻间应该想不到,贺兰袖拼命安慰自己,脸色还是更白了一些——幸而她脸上抹满了尘土和血污,再惨白也看不出来,便是看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谁不害怕呢。
贺兰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打了一个手势:王妃她……死了。
“带我去看看。”周乐说。他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哑女有什么不同。事前计划再周详,当真发生的时候,总还是会有无数的意外。已经忙了整夜,精神再亢奋,到这时候,还是有些不济了。
贺兰袖心里一喜,知道头关算是过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第一印象就是全部的印象——只要接下来举止不出格。
她低着头,缩着肩,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若是在往常,再加上哭得梨花带雨,就是铁人也能被她融软了。然而眼下不是往常,这些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也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有人一个箭步上来,劈头就是一下,贺兰袖肿了半张脸,还没来得及感知到疼痛,头皮就是一紧。
那人拽着她的头发往前拖——朝着她卧房的方向。
“这位王妃,”周乐闲闲地问,“是谁家娘子?”
边上有个男声陪着小心回答道:“……就只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王爷不甚喜,自来咱们朔州,竟没几个人见过这位,连姓氏也都没听说。”
这声音却耳生,并非府中长史,听口气倒像是清客。贺兰袖头皮痛得如针扎,听到这几句话,倒大松了口气,幸而她深居简出,无人认识,不然这当口,如何骗得过去。
周乐想了想:“是姓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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