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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松快不少,再饮酒时,也不像之前苦涩难当,甚至还有心思笑了一笑:“阿薇的樱桃酿酒果然称得上一个“仙”字。”

嘉语的脸色却是难看,她也不知道是该为郑忱对她言听计从而高兴,还是对他竟会上这种当而气恼——她有这么龌龊?好吧把他郑忱送到太后面前是说不上多么高尚,但那也是在他自己首肯。

又或者该对嘉颖刮目相看?

她郑重道:“侍中与我相识,时候虽然不长,也一年有余,请侍中记着,我当初恳请侍中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父兄的安危——之后也再没有别的,如有人借我名义,命侍中行事,无论明示暗示,都不可信。”

郑忱应诺道:“是我小人之心——我自罚三杯,公主莫要气恼了。”

“那如今……婚约怎么办?”嘉语问。既然是郑忱会错了意,就不是太后的锅了,以郑忱的本事……好吧她也想不通他怎么说服的太后。

郑忱却只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

大热天里,虽然樱桃酒是镇过的,这时候也没了多少冷气,嘉语却生出一身冷汗来——她听出了这话外的阴森。

然而——她能说什么呢,替嘉颖说一句她也不容易,求郑忱高抬贵手放过?郑忱答应,嘉颖会答应么?

再说,凭什么?嘉语默默然也喝了一盏酒。

有个词叫咎由自取。

嘉颖揣测她与郑忱关系的时候,假装从龙舟高台上摔下去的时候,再铤而走险暗示郑忱求娶的时候,她想过她吗?她把她这个堂妹当成什么了,是可以肆无忌惮拿来利用的一段关系,和任意践踏的石头吗?

然而她并不觉得伤心,甚至难过也不太多。毕竟她不是贺兰袖,她们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没有分享过无数夜色与心事,虽然血缘上她们这样近,然而细说起,统共也就是个陌生人。

就连郑忱最后对婚约如何打算她都懒得多问一句——都凭他决断罢。

“……公主?”

嘉语回过神来,却听郑忱问:“……公主可有听说李司空北征平乱的事?”

嘉语知道郑忱多半又要劝她不要入李家门了,摇头道:“侍中不必再说,李家不曾负我,我便不能负他。”

“那如果李家有负公主呢?”

嘉语眼帘低垂,看着酒色不语。她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在危机面前,李家会如何抉择,从前他们已经证明过。至于李十二郎……一个人的命运是自己选择的,他选择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她微微叹了口气,错开话题道:“北边战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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