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扼腕叹息,说可惜了是个公主。言下之意,如果是世子,就好办多了。信都声称世子在军中的话没有传到洛阳,或者是传到了,被压了下去。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河北不过是华阳公主在搞事。
那个话谢冉也不信。所有的人都在找他,元祎修几乎是把洛阳翻过来,一寸一寸地找,他谢家也在找,他相信还有别的人,希望他死的,不希望他死的……都在找,但是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今儿绍宗请他喝酒,说是请他,其实一个人闷头浇愁,末了来一句:“我知道谢小郎瞧不起我……”
谢冉:……
这都哪儿跟哪儿。
能做官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做贼,这不是很正常么。
何况他不是一个人,他要对他的部将,他的家族、他的妻儿负责。换他在他的位置,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只是可怜了小玉郎,谢冉抱着外甥。小儿进谢家,好生调养了半个月,又养得胖嘟嘟的了,掂在手里沉甸甸的。眉眼像世子,雪白一张皮子,却是他谢家遗传。如今还小,到大了些能满地乱跑了,免不了被人怀疑来历。
不过——
谁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呢,想当初他阿姐出阁,不都人人艳羡她得了个好郎君么,谁想不过一两年,始平王府会破败成眼下情形。
就听他阿姐说道:“……我就是听说,这些天,有不少上门提亲的,烦扰到父亲大人。”
“那又怎样,”谢冉不在意地道,“我谢家又不是那等平民小户,生怕家里多一口抢食,阿姐且放宽心,阿爷阿娘不会点头的。”
“我是想,”谢云然看着玉郎,眼睛里掉下泪来,“就算是阿爷阿娘不舍得为难我,时间久了,族里岂有不说的……”
“阿姐就是思虑太过了。”谢冉怜惜地看着他阿姐,想是独撑王府的这半年苦了她,其实不过双十年华。日后当然是要再嫁的,但是眼前这么个情形,那些上门来提亲的,就没一个人样,哪里配得上她!“不吃他们的,不穿他们的,也不占他们一分祖产,谁嚼舌根,让他们来和我嚼!”
谢云然听了谢冉这话,不由一笑。她这个弟弟,从来寡言少语,精于学而疏于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长成这样有担当的人物了。如果不是……她还真想就顺着他的口气说道:“那敢情好,我和玉郎就指着阿冉了。”
但是那人说、那人说——她知道这些话不能和任何人说,不能和父亲母亲说,不能和阿冉说,连四月都不能说。唯一能听她倾诉的,就只有什么都听不懂,所以也不会多想,不会阻拦她的玉郎。
他说昭郎就在广阳王府,他说之前她出阁那日的幕后主使就是广阳王。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她怎么能信这个话呢。谁做得出这样的事!
她出阁那日……谢云然当时打了个寒战,并不是因为冷。那日死了多少人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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