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人赚取了不在账面上的银子,本可自在花销,却悉数交到了她的手中,可见官人虽然面带桃花,长得相貌撩人,却是个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
柳眠棠不禁为自己前些日子里怀疑相公的猜测而感到惭愧。像官人这般温良君子,若将他往坏处想半分,都是脏了心肺,坏了肠子,实在该打!
一时间,她望向崔九的一双媚眼,竟然泛起了羞愧的泪花。
就在这时,官人居然又温言开口道:“是我交得太少了……以后多给你些便是了。”
听听这话,真叫她内疚得无以复加!感情儿官人还在内疚着自己没有本事养家,交得太少!
眠棠再也忍不住心内的激动,只一把抱住了他,将脸儿埋在他健阔的胸前哽咽道:“夫君说得什么话,是我没有本事,让夫君不能安心学棋,总是操心家里的营生!”
那边莫如不知怎么了,嗓子眼骤然变细,似乎又呛到了。
而崔九默默无语地看着像猫儿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她散发着淡淡桂花香气的头发如云,堆砌在自己的下巴处,细碎的茸毛撩拨得他的鼻息间似乎微微发痒。
停顿了那么一刻,崔九面无表情地缓伸手臂,轻轻拍打着不断哽咽哭泣的柳娘子,突然有些明白那些平头百姓的男子为何要交家用了——大约劳作了一场换得自家女人的破涕欢喜,如蝼蚁般平庸的人生里,也能增添几分满足之感吧?
因为相公能干,妆奁首饰匣子又丰盈起来的柳眠棠,对于青州之行也是满心期待。
她为了给店铺赚取吆喝,其实一早便打探了眞州方圆百里叫得上名号的贵人,单列在一张纸上细细比较过了,所以官人提起这书画会时,她才能开口说出此间的不足。
虽则石义宽不若淮阳王叫得响亮,但的确也比那位淮阳王好接近些。万一在青州,她寻了什么门路,拿着盘子混入了诗画茶会,就前途光明了!
相公如此努力地为店铺着想,她自然也要竭尽全力!
若是自家的瓷器得了赏识,便也算是打开了官家圈子。瓷器卖得高价,指日可待。
最让她欣慰的是官人终于对自家生意上心了,可见他之前的逃避,全因为难以承受失败破产的缘故。如今生意见起色了,官人也终于抖擞起精神,着实可喜可贺。
待得青州书画会的前几天,崔九就雇佣了辆马车,送柳眠棠还有婆子伙计先抵达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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