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淯看崔行舟也来了,只连场面上的客套的笑容都懒得维持,态度冷淡道:“崔爱卿不是该巡视军营吗?怎么来了这里?”
崔行舟更懒得客套,淡然道:“公务处理完毕,自然可以回家休息,倒是陛下不是该在小西园狩猎吗?怎么来到了贱内的园子?真是让人诚惶诚恐,蓬荜生辉啊!”
一旁的绥王看着他们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不由得心里一喜,顺便闲闲地浇油道:“万岁爷听闻淮阳王妃在小西园做诗社,一时诗性大发,便来了此处,果然领略到了王妃作诗的风采,叫人看了就难以忘怀啊!”
柳眠棠飞快地瞟了一眼绥王,突然开口笑道:“绥王倒是又勾起了我的诗性,想要献丑和诗一首呢!”
绥王一挑眉毛,道:“我居然能勾得王妃的诗兴大发?自当洗耳恭听。”
柳眠棠顺手拿起作诗时,打拍子敲击的缶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是空荡荡的脑子在嗡嗡回响。
只敲得在场的众人都纷纷侧目,诧异地看着王妃敲木鱼时,她才开口诵道:“一只鹬来,一只蚌。互相钳咬真是忙,一个老翁立一旁,手到擒来不慌张,不慌张!”
伴着最后一声,才高八斗的淮阳王妃咣当又敲了一声,表示圆满结束。
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里,她笑吟吟地问绥王:“还请绥王猜猜,您是那只长舌的鸟,还是缩在壳子里的软货,又或者是那个老而不死的渔翁呢?”
这种毫不客气地指名道姓的骂法,真是满京城里难找!这他妈的是一诗三骂啊!既骂他长舌搬弄是非的鸟人,又骂他是个老不死的稀软货啊!
“你……”绥王气得差一点就要掀桌子打人了!
一旁的众人也听得瞠目结舌,有些咬不准王妃是当着满京城才子们的面前,认真地做了一首骂人的打油诗吗?
不过李光才大人却率先鼓掌道:“好诗!既用了鹬蚌相争的典故,提醒世人莫要两强相争,让心怀叵测之人浑水摸鱼,又打破了律诗绝句的格局,返璞归真,深入浅出,诗意隽永深远啊!”
眠棠也很是钦佩地看着李大人,心里很是替他叹息,若是早在几年前,李大人就有这种睁眼说瞎话,满嘴阿谀奉承的功力,何至于当初被同僚排挤,哄撵出了京城?
不过李大人起了头,于是阿谀奉承之言,便也接踵而至。
刘淯听了柳眠棠的不着调的打油诗后,却一时沉默了。
被柳眠棠毫不客气的提醒之后,他也隐隐后悔,自己的确不该受了绥王的挑唆鲁莽地来到小西园。
如今仰山的旧部一个个自恃居功甚伟,自成一党,难以调度。他虽然先前罢免了孙将军。可是他的旧部党羽甚多,虽然现在赋闲在家,却是依旧牢牢操纵着他的旧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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