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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自旷野的边缘铺展开来,其上无星无月。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宛若鹤唳鬼嚎,生生地刺着人的耳膜,仿佛要直捣颅顶。

商折霜坐在一棵早已枯萎的树上,手扶着树干,清冷的眸子低垂,凝视着旷野上那个拖着棺材的“东西”。

那个东西大抵有个人形,似腿脚不便一般,一瘸一拐地走在寸草不生的旷野上。它身后的棺材约莫比它大了一倍有余,但它竟以一己之力拖着那口棺材,行进的速度也不曾慢下。

待它逐渐走出了商折霜的视野,商折霜才直起身来,足尖一点,宛若一只轻巧的鸟雀,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几里地。

而她所经过的地方,竟是连风的气流都不曾改变过。

空旷的原野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木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其中发着呆。

商折霜从那扇破旧的木窗一跃而进,而后轻而易举地翻上了房梁。

木屋很小,陈旧且泛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她一眼便可以扫全。

除却那个女人所坐的地方,还有一些破落的木架子外,屋内便只有一张几案,上面放了一把蒙了灰且覆着暗色、尖锐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若是寻常人,进到荒原中这样诡异的小屋子,不先起一层鸡皮疙瘩也要再多巡视几圈,瞧瞧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她只是淡淡地扫了这么一眼,便将视线凝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的头发长至脚踝,不饰簪钗,就这样柔顺的沿着她单薄的脊背垂下了来,格外和谐,却也格外瘆人。

商折霜从头到脚扫了那女人两遍,眸色微微变了变。

她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她那双淡漠的眼瞳逐渐阴沉了下来,继而跃至了另一根房梁之上,整个过程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一个呜咽的声音从女人的嘴中发了出来,她转了转脖子,有些木然地开始以哭腔喃喃道:“为什么要抛弃临春呢…临春在这儿,日日夜夜,好孤独好孤独……”

商折霜挑了挑眉,有些慵懒地将手搭在了房梁之上,差点屈指敲了起来。

看来这位临春姑娘,完全没有一点身为鬼的自觉性,不去投胎,反而占据了一隅之地,一个鬼开始顾影自怜了起来。

想必她也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惨绝人寰的模样。

从商折霜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这位名唤临春女鬼的全貌。她的脸上全是被刀划过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深入骨中,有的横穿全脸,叫人连她的五官都辨别不出来了。

可还没等商折霜腹诽完这女鬼的容貌,她竟缓缓打开了面前的妆奁,掏出了一张脸皮似的东西。

商折霜:“……”这年头连鬼都能易容了?

那女鬼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脸皮贴在了面上。

纵使商折霜难以辨别出她的五官,但只消看着她这动作,也觉得她当是十分的虔诚与认真的。

于是当商折霜正以为她会换上一副多么貌美的面孔时,那女鬼手上的脸皮,竟又直落落地掉回了她面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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