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折霜向后退了一步,微微蹙眉。
而司镜亦是松开了揽着她的那只手,收放自如。
在刚刚与司镜几乎是没有距离的那段时间中,商折霜又嗅到了,那股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淡淡的草药味。
她低眉,没有言语,于是司镜便先开了口。
“商姑娘怎么会在此处?”
他这一句话依旧温和,但商折霜却听出了隐着在其中的淡淡警觉。
“受人所托。”
她虽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但却更讨厌被误会,是以听到司镜的话后,语气自然也带了几分不善。
而司镜却是直接忽视了她言辞中的不善,报以一个尔雅的笑容:“在下忘了,是商姑娘先到的此处。”
商折霜望着他,倏地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的用意,但也懒得再猜,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演这一出戏,留我一人,就为了问这句话?”
“自然不是。”司镜摇了摇头,“商姑娘的本事,在下是知晓的。既然在下身有要事,而商姑娘恰巧受人所托,不若与在下一同?”
商折霜看着他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一边暗自腹诽着从商之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一边又觉着若是所做之事与他不相悖,和他一同,行事也会方便些,于是道了一句:“若司公子有意,我自是不会拒绝。”
司镜面上的笑意浅淡,诚挚而庄重地说了一句:“安宁村乃在下故友之乡,可惜遭逢天灾人祸,不幸罹为荒村。在下来此,便是承故友之志,望能尽绵薄之力。”
这话简直与打官腔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虽然其中有着诸多漏洞,例如一个从商之人又不是道士,为何要自己前来;又例如若是故友之志,故友为何不亲自前来此地,非要假借他人之手。
但这话掺上他这带了十分恳切的态度,却又让人莫名地难去质疑。
不过商折霜也不是一个计较之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愿说也实属正常。若是司镜真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掏心掏肺,她怕是也不会信。
司镜说话的巧妙之处就在,他以这个一戳便破的谎言,直白地告诉了她,他有难言之隐。可又因为这一句之差,气氛才不会被覆上“无可奉告”的尴尬。
反正无论目的如何,只要道同,她便没有理由拒绝,而她也更没有兴趣去窥探司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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