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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头,将脑中的思绪全部扫清,从怀中掏出了一页信笺来。

幸好,那日有信鸽携来了一纸委托,她现在也还不至于无事可做。

司镜就这样孤身一人回到了司府,等待他的依旧只有戚伯一人。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远远的,竟只瞧见了一袭黑袍。

——公子从未以这样的姿态回来过。

“公子。”他唤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下一刻便噤了声,不敢多言。

“无妨。”司镜的面上带了几分倦意,眼瞳比以往更加幽深,照不进一道光。

“公子,你的手……”

戚伯将伞面举高,为司镜挡住了些许风雪,趁着这一时半刻,看清了司镜黑袍遮掩着的手。

那只手已然冻得青紫,干涸的血迹凝在了他的手上,然他就似没有知觉一般,紧紧地攥着那柄匕首。

戚伯不忍再看,别开了眼,下一刻想迎司镜入府,却听闻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被风吹来。

“司公子,何必如此狼狈呢?”

这个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是宁朝暮!

他从不否认司家对宁家有亏欠,但宁朝暮的一举一动,早已令他厌烦至极,以至于他只要看到女子那张带着嘲讽的面庞,便会生出厌恶。

司镜缓缓地转过身去,面上划过了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宁姑娘,别来无恙。”

宁朝暮身披一件狐裘,手上捧着手炉,面上掩着一方轻纱,露出一双盛着冷意的眼来。狐裘软白的毛掩住了她白皙的颈脖,她一人站在风雪之中,眼角微挑,如此单薄的身躯,竟显出一副跋扈的气焰来。

“见过宁姑娘。”戚伯极不情愿地向她行了个礼,而后垂着头,连她的面庞都不愿去看。

“戚伯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我。”

宁朝暮讥诮一笑,根本就不介意戚伯的态度,只身走进了司府,就好似走进了自己家一般自然。

“司公子,我来都来了,不如谈谈?”

案几上摆放着一炉香,其中袅袅散出清冽的草药香。

司镜褪下了黑色的衣袍,换回了常穿的那件,月白色的长衫,静坐于宁朝暮的对面,面色无喜无悲。

宁朝暮掸了掸桌上的灰,轻笑了一声:“司公子还是如此沉闷。”

“宁姑娘有事?”

宁朝暮的眸中划过了一闪而过的不甘与狠厉,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这人真是没有感情的么?”

“至少对宁姑娘是这样的。”司镜弯了弯唇角,嗤笑了一声,“宁姑娘想要的,我都给你了,宁姑娘让我去做的,我也都去做了,宁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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