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蒋宜母女,还是“没头脑”和“不高兴”,或是徐明廷的母亲,都皱着眉,带着一副勉强又容忍的笑容看着任勤勤。
他们教养好,不悦也不直接说,只用眼神发出驱赶信号。
“瞧,我说了什么来着?”
任勤勤回头,就见沈铎自讲台后站起来。这男人白衣黑裤,高挑挺拔,居然还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好一副鬼畜精英霸总相。
真是见了鬼了!
沈铎一脸的讥嘲十分欠揍,说:“你现在还不够格和他们同桌吃饭。等你将来爬到他们头上,哪怕在这张桌子上跳踢踏舞,他们也不敢吭一声。人贱不贱,全看对手是什么重量级。”
说完,还伸出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任勤勤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抖落了一床鸡皮疙瘩。
*
暴雨转中雨,拖拖拉拉下了两日才消停。沈含章也到了出殡的时候了。
沈铎摔了盆,扶棺而出。
沈家车队浩浩荡荡,清一色黑色豪车,差点阻断交通,还上了当天的本地新闻。
沈家在城南郊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做自家的坟地。沈含章的骨灰装在一个银罐里,安放在了墓穴之中。隔壁则是沈含章父母的坟。
一辈子到头,最后还是做回了安息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
墓室关闭时,雨又转大了些,打落在伞上劈啪作响。
诸人静默中,只有王英没忍住,哭着低唤了一声:“章哥……”
无限哀伤,无限不舍。
他或许不爱她。但她对这男人是有真感情的。
任勤勤突然一阵难过,泪水紧跟着涌出了眼眶。
她同沈老先生相处时间虽短,但是深受他的照拂和点播。他走之后,王英失去一大依靠,任勤勤也不知道今后还能再遇上这么好的长辈不。
等葬礼后的餐会结束,亲友们纷纷告辞。熙熙攘攘了数日的宜园重新恢复了宁静。
白灯笼被之前的暴雨打烂不少,又新换了一批,在细雨中静静摇摆着。
沈家直系亲属齐聚在宜园的书房里,等着听律师宣读沈含章的遗嘱。
王英带着任勤勤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保持着微弱的存在感。
任勤勤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在这份遗嘱单上拥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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