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不咏雨,改励志了?这人到底醉还是没醉?
任勤勤却是准备充分,从容地接上:“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沈铎微笑,说:“你做了什么让人瞧不起的?你现在得到的,那些是你通过坑蒙拐骗弄来的?”
“可是我妈……”
“我跟着货船到处跑的时候,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沈铎说,“你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传奇,我在现实中亲眼见过比它们离奇百倍的故事。当我看着你的时候,只看到你本人。”
任勤勤鼻头阵阵酸热。
他看着她,是在看她的魂。
他们像两艘在黑夜中相遇的船,在看清对方的身影前,先看到了彼此穿透夜雾的那一盏灯。
*
沈铎的退烧药开始发挥药效,眼帘不住往下垂。
“睡吧。”任勤勤为他掖了一下被子,“汗发出来就好了。”
沈铎陷在被褥里,面孔依旧清俊而雪白,唯独两颊和鼻尖烧得微微发红,目光湿润绵软,甚至有些无助。
想这男人清醒的时候,打死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任勤勤准备起身,突然停住,目光落在了被男人抓住的手腕上。
“再坐一会儿。”
命令式的句式,配的却是中气不足的语气,令这句话的威力打了个四点五折。
异国的雨夜,病来得这么急。沈铎再倔强不屈,此刻也只有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发烧卸下了他的铠甲。往日被屏蔽在外的寂寞趁虚而入,将他包围。
任勤勤靠在床沿,把头搁在手臂上,注视着沈铎。
“那我等你睡了再走?”
“睡不着。”沈铎蹙眉。他还处于发烧的初级阶段,身上感觉到阵阵发凉,不住颤抖。
任勤勤在托管园打过工,知道怎么哄孩子睡觉,却不知道怎么哄一个成年人。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沈铎勉强掀起眼皮,看向任勤勤。
“唱得不好听,扣你工资。”
横竖也就两千来块,你爱扣就扣吧。
任勤勤酝酿了一下,手轻拍着沈铎的手背,清唱了起来。
“Hewww.loushuwu.ccakeitbad.”(嘿Jude,不要沮丧。)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找一首忧伤的歌,将它唱得欢快。)
她很久没唱歌了,犹犹豫豫,慢慢地把音调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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